第5章 把爱转移给谁

程斐然忍不住笑出来：“爸，我这样子去相亲，您觉得合适吗？”

父亲往她脸上打量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之尧的婚事，你对我有意见。但我撮合他和白家小姐，是做了充分考虑的。”

“大局嘛，我懂！”

有了白家，程家如虎添翼。

白家小姐又美丽又聪明，跟陆之尧又般配。

他们是双赢，她当然理解！

“斐然，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父亲话音一顿，说道：“再说，之尧也不适合你。”

程斐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轻轻一哂：“他是配不上我。”

“你能这样想很好。”父亲赞赏地说道：“但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可以让对方等等，过段时间再说。”

胃痛来的很突然。

她抽出腰枕抱在怀里，压住胃部，“反正我不去。”

过段时间，她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呢，还相亲？

那是害人害己。

父亲语重心长道：“人这一辈子，难免经历感情上的挫折，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那你怎么不转移？”

父亲一愣，盯着她看了两秒：“我没有合适的人。”

程斐然正好看见管家沈阿姨走进来。

沈阿姨照顾父亲很多年了，对父亲肯定是有些超过主仆之外的感情的，但父亲好像一直没有想法。

“沈阿姨就不错啊。”程斐然随口说道。

沈阿姨的脸一下子红了，“然然，你这丫头真是……我怎么可能配得上程先生。”

“行了，不要胡闹了。”父亲突然严厉起来，“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调整两天，三天后，去相亲，要不要继续交往，你们见过面再说。”

沈阿姨垂下眼眸去，默默退出客厅。

程斐然把靠枕往旁边一丢：“我没让你答应。您要觉得他好，您自己去见吧。”

她说完，起身朝楼上走去。

“程斐然！”

父亲喊了她一嗓子，咳嗽起来。

程斐然脚步顿了下，但没有停，继续朝楼上走去。

走上楼梯的时候，程斐然听到父亲已经在打电话。

程斐然靠在楼梯扶手上，听了一会儿。

父亲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为难。

“是我草率了，先前我没问丫头意见，就擅自做主了……

“你去回了那边吧，霍家怪罪的话，就全说是我的责任。

“公司的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要是为了公司逼着女儿结婚，我程砚也太窝囊了，将来到了那边，都没脸去见她妈妈。”

父亲又与陈平叔叔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程斐然探出一点身子，目光冷淡地望向父亲。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程斐然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落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月桂树上。

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她经常和母亲坐在月桂树下面，一起看书或聊天。

她悄悄跟母亲说她有了喜欢的人。

母亲笑着说：“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那么走运，妈妈真想见见他。”

她当时还不知道母亲已时日无多，想说妈妈已经见过他了，就是之尧哥哥嘛。

但她不好意思讲，就红着脸低着头，假装继续看书。

那时候陆之尧在国外留学，她本想等过完夏天，他回来以后，再跟妈妈悄悄说这件事。

可惜，母亲没能撑过那个夏天……

现在想想，当时没说也好。

不然等自己到了那边，还要跟母亲解释，说为什么后来没跟陆之尧在一起。

父亲又咳嗽起来，程斐然思绪收回。

看着父亲的背影，曾经挺拔健壮的身躯，已显出几分老态，鬓角的白发使他看起来更加孤独。

程斐然鼻子微微发酸，可内心又燃起一种无名火。

如果当初能多陪陪母亲，多给母亲一些关心，而不是一味想着挣钱，也许妈妈不会病到那种程度。

如今还至于这样抱歉地活着吗？

程斐然把目光收回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回到自己房间，一躺下，巨大的疲惫感就席卷而来，她很快睡了过去。

……

程斐然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太阳照常升起，一切如常。

只有身体的异常在提醒着她，前天晚上，她与某个陌生的男人，有过一场露水情缘。

虽然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只记得他个子很高，身上有淡淡的红雪松的香气。

然后又想起父亲提起的相亲。

看着窗外月桂树的树冠，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陈平叔叔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