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听不懂

幸亏他已老迈，王东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谢谢老师赠笔，我这就画一幅山水，请老师和各位同学雅正。”

老师毕竟老了，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王东已经蘸好墨，就着讲台上早已铺开的宣纸刷刷刷泼墨挥毫。那大开大阖的气势，哪里是作画，简直就是顽童在胡乱倾倒墨汁。

“你，你胡闹。”老师总算反应过来，见王东如此作画，气得手都在发抖。看到老师生气，同学们呼啦一下围将上来，七手八脚拉开王东，几个脾气不好的又拔出了拳头。

好在都是学画的，没人舍得随便去破坏一张画。尽管作画者的面目可憎之极，但纸墨无罪。

老师心疼地看着纸。倒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雪白无暇的纸张就这么被无知小儿给糟蹋了。

看着看着，他忽然惊咦一声，随后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观摩起来。

良久，他的手又颤抖起来，连长长的白须都在跟着颤抖。

“捣乱的学生是谁？”教室外传来脚步声，几名同学簇拥着一位老师疾步而入：“太不像话了，一定要严厉处分！”

“就是他。”众人将王东推了出来。

学生处的老师打量了一下：“长得像模像样的，不做好事。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导员是谁？”

“王东，临床医学系的，导员是方琼。”

“跟我回教管办，”他转向国画老师：“赵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种害群之马，给你一个交代。”

“赵老师？”

“赵老师？”

赵老师兀自手抚白须，摇头晃脑，双眼紧紧地盯着王东的画。

学生处的老师疑惑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赵老师。”

“啊？”赵老师回过神来：“别捣蛋。”又看起了画。

我捣蛋？学生处老师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想明白，赵老师忽然转过身来，高声叫道：“王东，王东，不，王老师，王大师，您在哪里？”

啊？赵老师这是疯了还是傻了？满教室疑惑的目光中，王东从容地走出“包围圈”，淡定地答道：“我在这里。”

“哎呀王大师，”赵老师毫不客气地推开学生处的老师，以与年纪完全不相称的敏捷冲到王东身前：“您的大作真是传神入微精妙之至。不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简直是太妙了！太厉害了！”

赵老师一定是疯了！所有人都冒出同一个想法。

王东继续淡定地摆摆手：“随手涂鸦，一般般吧。”

“不不，您简直是太谦虚了。看了您的大作，我才知道这一辈子画的画都白画了。您请坐，还要麻烦您给我们讲解一下您的作品。唉，就怕我们听不懂啊。”

见赵老头拉着这个医学系的学生胡言乱语，学生处的老师示意一位学生去医务室叫医生，然后打断赵老师道：“赵老师，画的事一会再说吧，现在我要带这个学生去学生处。”

“去学生处干嘛？”赵老师茫然问道。

“他不是说你和同学们什么都不懂吗？”

“我们是什么都不懂啊，有问题吗？”

惨了，赵老师真疯了。一定是被那个混蛋王东给气的。同学们无不同情地看着他，好几个女生的眼睛都红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骂你和同学们都是垃圾！”

“我们确实都是垃圾啊。”

“赵老师。”一位女生抽泣着走上讲台，轻轻搂住他的手臂：“您别难过，我们都会陪着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老师一脸莫名其妙地抽出手：“你们都在乱想些什么？”他指着那幅画：“你们看看王大师画的这幅画，一代宗师的神作啊。哦，对了，你们也看不懂。”

众人狂晕，至于吗，我们艺术系专业学画的，看不懂他一个医学系混蛋的涂鸦？

看看再说，近处的学生一拥而上围观起来。

赵老师继续说道：“以王大师的造诣，看我们的水平，当然是垃圾。跟他比，我们当然是什么都不懂。所以说他的话没有问题，倒是我们，应该向他道歉。”

听赵老师的话虽然荒唐，却是颇有逻辑，学生处的老师一时也有点糊涂，只好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

“什么处理，应该是奖励。还有你们，”赵老师指指几个还没放下袖子的暴躁男：“你们竟然想殴打王大师，简直是斯文扫地，简直是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你们都向王大师道歉！”

我们怎么就离经叛道了？他又算哪门子的师、祖？暴躁男们看着满脸认真的赵老师，内心是崩溃的，嘴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的。

已经赚到作画技巧，看样子处分肯定也没了，王东见好就收：“没事没事，也怪我用词不当，不用道歉。那我就先走了。”

“不能走。”赵老师比谁的反应都快，一把抓住王东：“王大师，您一定要给我们好好讲解一下这幅画。”

王东看着八十几双不服气的眼睛，坚决地拒绝道：“讲解就不必了。要不，这幅画先借你看几天？”

“啊，太可惜了。”赵老师叹息一声，忽然又高兴起来：“好好，我一定好好保管，妥善装裱，然后再送到您手上。对了，您的手机号码？”

看着赵老师虔诚地捧着手机输入王东的号码，恭敬地送王东出门，学生们如同看一出闹剧，只可恨闹剧的主角之一是自己的专业课老师，还是业内颇具名气的国画大师，实在无法打断。

远一点的同学就问看画的同学：“这画究竟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山不象山水不象水的。”

“会不会是你们看不懂啊，国画讲究的是意境。”

“意啥境啊，就是一团墨汁。”

于是众人看赵老师的目光就更同情了。

赵老师也不管他们，大声宣布道：“今天的课就到这了。”挥手赶开众人，一边欣赏一边守着画等它干透。

很快校医赶到，跟不耐烦的赵老师交谈好一阵，对学生处的老师道：“没有问题。”

这就怪了。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赵老师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喜滋滋地捧着它扬长而去，然后郁闷地各自散去。

王东离开教室就兴奋地呼唤系统：“系统，这效果太牛掰了，能不能长期拥有？”

系统提示：任何临时效果都可以永久固化。除少部分特殊能力外，固化代价是临时效果所需点数的十倍，外加相应的万能点。

看来要多完成任务多挣奖励才好，王东喜滋滋地回到宿舍，胖子还在跟电脑拼命，全然不知道王东进门。系统忽然提示：经考验，临时管理员智商及格，授予初步权限，获得发展、管理试炼员资格。

系统提示：发展孙浩然为一号试炼员，成功奖励生命点十个、万能点十个，失败扣除生命点十个、万能点十个。

理解着系统传送的发展试炼员方法，王东疑惑地问道：“选定试炼员后，为啥非要我抱住他？”

“系统能量储备严重不足，距离越近消耗越小，如果有身体的直接接触，消耗几乎忽略不计。”

“你这么牛，还在乎这么一点点能量？”

“只要涉及到空间，能量消耗都非常惊人。你一学渣，跟你说你也不懂。”

废话，你这么高大上，我能懂才怪了。不过这系统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板一眼。

王东看看圆滚滚的胖子，简直无从下手，最后一把搂住他几乎是层层叠叠的脖子，笑道：“胖子，送多少人头啦？”

胖子吓了一跳，随后骂道：“胖爷我战无不胜。快撒手，别影响我收割人头。”

王东也不理他，一边随口说笑，一边等待着系统进度。眼看胖子被骚扰得将要暴走，系统才终于完成植入。只见胖子忽然一顿，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过了一会，眼神扫到一边的王东，连忙掩饰地低下头去，假装继续玩着游戏，双手却在键盘上到处乱按，看得王东直想偷笑。

系统随即发布指令，让胖子在大操场跑十圈。对于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胖子，这简直就是噩梦。不过胖子最多犹豫了一秒钟，就抖着一身的肥肉出发了。

刮目相看之余，王东似乎有点明白了系统的用意，难道就是针对试炼员的缺点，哪里不行就补哪里？

胖子折腾了快有一个小时才完成任务，当他跑完最后一步瘫倒在草坪时，坐在窗前喝着可乐看戏的王东收到了系统提示：“试炼员完成体能类任务，奖励临时管理员一个身体强化点。”

咦，试炼员干活，我在一边看着也能捞好处？王东顿时振奋无比，坚定地向系统保证道：“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干活，让你早日成为最强大的系统。”

“最强大吗？”系统喃喃地自语，没有再做回应。

“最强大！”王东正在拍胸脯，忽然收到提示：一号试炼员完成体能类任务，奖励十个身体强化点。

“十个，为什么胖子是十个？系统这是咋回事？”

“你跑圈了没？”

“没有。”

“还有问题吗？”

“没了。”

好吧，反正也是死党胖子得的，他那体格是得好好强化一下了。

然后是第二条提示：一号试炼员申请用全部身体强化点强化小鸡肌。

噗，王东一口可乐喷在窗户上。死胖子竟然是个色胖子，看走眼了啊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