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虚与委蛇

沈月琅早早候在正厅，沈侯爷赶来后，见她一身泥泞，跟难民一般。

“还不快去换了衣服再来回话？”季明秋在沈甘荣之前出现，厉声呵斥沈月琅下去，担心沈月琅今晚说出什么不利自己的话来。

沈月琅淡淡抬眼看向季夫人，记忆一下涌来，对季夫人有了初步的记忆。

原先是顾青玉的贴身侍女，后来跟沈甘荣暗度陈仓，只能纳为妾室。

沈月琅出生才不到半年，季明秋就跟着临产了，可见在顾青玉嫁进沈家没有多久，就勾搭主君怀了身孕，之后几年，沈甘荣一直宠幸季明秋，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更是成了侧夫人，导致顾青玉郁郁寡欢，忧郁而死。

沈月琅八岁没有了娘亲，发烧一场，醒来便是有些智力不正常，故而被沈甘荣不喜。

原本顾家跟沈家是闹了不痛快，可是这个外孙，太师还是想照拂的，可是痴傻的沈月琅根本没有见人的机会，回回太师提出见沈月琅，都被照顾沈月琅的乳母打发，顾家也多次上门要见沈月琅，都被沈月琅的乳娘和季夫人寻机打发了。

也正是有顾家在，加上沈月琅之前痴傻，所以才能安然长大。

一来二去，顾家也不怎么上门了，也就逢年节上门送来东西，以示顾家的心意，可惜，一样也没有落到沈月琅的身上。

这些年，也是被季夫人母女几人一直欺负，吃穿用度都被克扣，沈月琅也是不会告状的，一直吃着闷亏。

季明秋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被虐待长大，习惯了凌驾在沈月琅之上吧！

“夫人这是什么话，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你不问问我经历了什么，你却万般嫌弃的让我离开，到底不是亲娘，若是我娘亲在天有灵，定会心痛我的遭遇！”

季明秋一怔，气的咬牙，狠狠绞着帕子，看向沈甘荣，希望他能说两句。

“你……竟不傻了？”

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沈月琅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沈甘荣也好奇，看沈月琅的神态，似乎并不痴傻了。

不过提到那个死去的顾青玉，沈甘荣就就不舒服。

外头都说他宠妾灭妻，跟顾家的关系这几年也如同寒冰，他前途一直被限制，侯府也不复当年光景，他自然将这些不幸加注在死去的顾青玉还有沈月琅身上了。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大半夜从府外回来？”沈甘荣不解问。

沈月琅抬眸，嘲讽看向季明秋，这一看，把她看得心里发慌。

“你瞧着我做什么，你莫想污蔑我！”季明秋怒道。

“夫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何这么怕？”沈月琅笑问。

“笑话，我为何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