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闹鬼

不多时，内屋就传来了金算盘和小武两人的呼噜声。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两人现在沾着床边就睡着了。

慧空现在似乎并没有多少睡意，心事重重的喝着杯中的酒。只是这酒如同兑了太多了水一般，了无滋味。

夜已深沉，却无心睡眠，杯中酒怎么喝也喝不醉。

浑浑噩噩间，屋外响起了几声凌乱的马蹄声，像是栓着的几匹马为了挣脱缰绳而在原地打转。

慧空猛的警觉了起来，虽然他不相信世上真的有恶鬼，但他知道世上一定有恶人。慧空假意醉酒，伏倒于桌面，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屋门。

窗户上隐约出现两个人影，视乎也在观察者屋内的情况。

在看到屋内只有一醉酒的和尚后，两人推门而入。

两人之中一人穿羊皮大袄，头戴毡帽，腰间斜插一柄短刀，穿着上看应该是塞外人。另外一人身着圆领左衽毛绒短袍，肩上黑狐皮坎肩，腰间系上宽革带，革带上一柄佩匕首式短剑，紧身长裤下一双尖头革履。只是此人面目异常狰狞，黑瘦的脸上贯穿着一条醒目的伤疤，细看之下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除了腰间的短剑，背后还挂着一副连着锁链的三齿钢爪。

“哪里来的野和尚，来这里找死来了？”

“三当家，我看直接把他宰了算了，省的让他发现我们的秘密。”

被称为三当家的鬼脸人点头，示意可以动手。

那名手下得令后抽刀上前，准备要结果了这个大和尚。

此时，刚才还趴在桌上的那名大和尚抬起头来。当看清楚两人的情况后，慧空坐直了身体，怒目而视。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呵呵，这个你不用知道，一个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鬼脸人阴森森的答话道。

话音未落，短刀已经刺与眼前，慧空并没有起身，只是轻轻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刀。随即抬手捉住那人的手腕，向上用力，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就倒飞了出去，倒在屋外的地上，捂着手臂不断哀嚎。

原来那人的手腕处已被直接折断了。

“好手段！”

说完，鬼脸人拿出链爪，一招流星逐月，直奔慧空而来。慧空不敢托大，抬脚将面前的桌子踢飞，化解了链爪攻击。屋内空间狭小，两人双双跳到院内。

鬼脸人一副链爪使得出神入化，一招星殒乱坠，将慧空困于之中。慧空苦于手无寸铁，虽然能左右腾挪避开链爪，但却一时也无将其克制。

听到打斗声的小武和金算盘两人也从屋内出来，金算盘看到院内那名鬼脸人，失声叫道：“鬼啊，真的有鬼啊．”

倒是小武头脑清醒，观察到了慧空的窘境，随手将院内的一根扁担扔与慧空。

扁担到了慧空手中，犹如百炼长枪一般，三阳启泰、连理花开、横扫千军，小小扁担万般变化，瞬间破了鬼脸人的链爪。

鬼脸人暗中惊奇，自己多年未踏入中原，江湖中最近涌现了这么多不知名的高手。眼看敌不过大和尚，对方又来了帮手，不知底细的他决定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使出一招星舞回旋，与对方拉开距离。

拱手道：“敢问阁下名号？”

慧空用刚才他的话回应了鬼脸人：“死人不必知道的那么多！”

“那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双脚点地跃上墙头，临走抽出腰间短刀，手腕一抖，飞刀已经插在那名倒地的手下的胸口。

小武刚想要去追，被慧空拦下。“穷寇莫追，此人轻功了得，多半是追不上的。”

三人对眼下的处境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凶灾闹鬼的传言多半是鬼脸人搞出来的，至于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名死了的鬼脸人手下该如何处理，三个人合计了半天，首先是不能去报官。他们现在山谷里的生活还不希望被外界打扰，至于这名死者，反正不是什么良家子弟，也是死有余辜，决定就地掩埋了事。

明日一早采买完后立即返回山谷，以免节外生枝。

小武将死者拖入后院掩埋，三人却在后院土中又意外的发现三具尸骨，联想到两年前的这家主人失踪的传闻，可以肯定，定是这些恶人所为。

“听他们交谈，那个鬼脸人好像是什么三当家，估计是哪一处的山贼，和尚我迟早要把他们给揪出来。”

等三人收拾妥当已经到了子时，为了不引人注意，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里，三人抓紧时间休息，再过三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吱呀～

东方微微泛光，三人牵着马离开了这所宅院。街上此时还看不到有人走动，趁着四下无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熟悉道路的金算盘带路，三人急急往城南赶去。金算盘得意的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往城南，因为城南靠近码头，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其他盐商，就不用买祁家的高价盐了，咱们的银两有限，要省着点花。”

“金算盘，你昨天不是说整个五原城的食盐买卖都是祁家控制的吗？怎么还能在五原城买到便宜盐？”小武疑惑的问道。

“其实敢在五原买卖食盐的除了祁家，还有黄河帮的人，不过黄河帮和祁家有约定，黄河帮的食盐只能转卖给外地的客商，不能售卖本地人。祁家的货物进出大多还需要仰仗黄河帮，所以暂时还不能和黄河帮闹的太僵。”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金算盘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那是当然，我金算盘这几年走南闯北，肚里的学问多着呢，以后好好学着吧。”

“哈哈，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被吓的差点尿裤子”

两人打趣闲聊着，转眼来到城南。

天色尚早，好多门店才刚开始开门，三人到街边小食摊，一人要了两碗热腾腾混沌。

此时城门也开了，大街上人逐渐多了起来，好多的人涌出城门，大多是装卸的青壮劳力和身着各异的外地客商。

要说买卖，还是金算盘在行，慧空和小武两个门外汉跟着金算盘来到一家名为恒顾源的商号前。还未进门，金算盘就从里面喊道：“林掌柜，生意兴隆啊。”

“原来是金掌柜，可有些日子没见了，想必到哪里发财了吧”

被称为林掌柜的是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精明老者，头戴瓜皮小帽，一身黑缎褂子，客气的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看来两人还是比较熟络的。

“发啥财啊，林掌柜难道没听说过，前段时间怀朔镇已经被毁了，我也是万幸捡的一条小命啊。”

“唉，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还担心你来着，今天看你没事，都挺好的，这个世道哪天才能真正太平啊！”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林掌柜，我今天来是想买些两石食盐，三十匹布，不知价格和原来有什么变动没有？”

“都是老主户了，不瞒你说，布匹倒是没啥变动，盐却涨了不少，一石盐已经涨到十两了，这还是我们恒顾源的特价，市面上其他的商号至少比这个要高出三成，而且还是掺了沙的盐。”

金算盘知道林掌柜所述不假，五原城的百姓平日里买到的盐，回家都要重新筛一下才能用，一斗盐能筛出半斗沙。

在西北大部分地区，要不是黄河帮也利用自身便利从事食盐买卖，一定程度上平抑了盐价，那些个官商勾结的盐贩估计能把食盐炒成天价。

虽然心疼银子，但是这里确实是最低价了，毕竟黄河帮和祁家的协议里规定过，黄河帮的货物定价不能低于市面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