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到了
“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对不对?”贺秋然边说边动。
柳萱在旁边生无可恋。
“帅公子,您这大体还是对的,但有些地方仍需改进一下。”
“啊?哪里?”贺秋然疑惑道。
“……”
“要不您再看我弹一遍?”柳萱恭敬地说,仿佛拥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好的。”
“小千,快快快,录像。”
“这已经是第十五遍了,还录?”小千无奈地打开摄像功能。
“你不懂。多录几遍,说不定就学的快了,就学会了。”
好的,明白了。
柳萱弹等于贺秋然弹,等于学会了。
“这曲子好听是好听,但就是…有点伤感。”贺秋然看着柳萱不免感叹道。
贺秋然对音乐可谓是一窍不通,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伤感、悲伤之类的词。
一曲作罢。
“好。”贺秋然边说边鼓掌。
柳萱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接下来,您再试试。”柳萱淡淡地说。
贺秋然就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到了琴前。然后在脑域中调出了录像,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柳萱此时心情有点落寞,不知是因这曲还是因这曲中的故事,亦或是,人。
但是,这回忆还未开始,便被贺秋然弹回了现实……
任谁来看,也不免要说一句勤奋刻苦,如果忽略掉这声音来看。
原来,柳萱那天一早便承了妈妈的命,说是这几日有贵人前来,必要悉心待之。
第二天晚上,这…帅公子(姑娘)便来了。然后,柳萱就开始了她的教学时光。柳萱从未如此的强烈地感觉到,之前自己从不对外教授琴技的决定是何其正确。
“这一遍呢?”贺秋然期待地抬头问。
“有进步,不过还需勤加练习。”
贺秋然也觉得,这次的感觉和状态比之前要好许多了。
看来,成功指日可待嘛~
小千看着自己面前的数据分析,无论从哪看,都和刚刚那次没差啊。
“是的,指日可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摄像头呀。
“柳姑娘说的对,王妃今儿确实有进步,你看今天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宜儿在旁边应和着,希望这活祖宗快点回府。
“柳姑娘叨扰了。今日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贺秋然作了个揖。
“还来?”
柳萱“恋恋不舍”地将人送了出去,不免松了一口气。
“宜儿~”
“王妃有何吩咐。”宜儿一听她这语气,便知道不对。
“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说完,又做出了一个怕怕的表情。
“啊?”宜儿一惊,今日确实有些晚了,突然觉得街空荡荡的,风也有些瑟缩。
就在宜儿已经想到舍身救主、负荆请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贺秋然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宜儿不忍再骗她了,同时,也笑出了声。
“王妃!”宜儿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生气的同时,不免又坚定了几分,以后断断不可再如此晚了。
“……”
“宜儿~宜儿~你理理我嘛。”贺秋然边说边蹭闷着头不说话的宜儿。
俩人一同往王府赶去…
拐角处,一个人站在暗处,看不清模样,最后,尾随至璟王府,望着人进去了,也便趁四下无人的时候闪进了府内。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每晚回府头顶的月亮也越来越圆了。
“怎么样?”贺秋然一曲完毕问道。
“进步颇大。”柳萱回道。
柳萱没想到贺秋然居然真的足足坚持了有十日之久。若论技巧,这实在算不得上乘佳作。不过,当你和别人不一样时,总是会得到额外的加分与宽容的。
“多谢柳萱姑娘这多日的教导。打扰了。”贺秋然笑着回道。
“不必如此客气,公子也是付了酬金的,这本是分内之事。”
贺秋然第一日不知,随后也便知道了,这柳萱姑娘本是从不对外授课的,也根本看不上什么金银钱两的俗物。
莫不是觉得,教了自己也无妨?还是自己给的太多了?大抵是前者吧!贺秋然心想。虽不知为什么对自己破了例,但是,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贺秋然便又道了谢,带着宜儿走出了鹤云楼。
“哈~终于可以去交差了。”贺秋然高兴地说。
“嗯嗯,是的,恭喜主人。”小千祝贺道。
“宜儿,我是不是很棒?”
宜儿看着笑的一脸天真的王妃,愣了一下,狠狠地点了点头。
“王妃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了。”
这边宜儿还没感动完,就看见贺秋然边走边开始转圈圈…
“王妃!”宜儿着急的喊。
贺秋然才不管她,一边走,一边转,一边走,一边转…贺秋然觉得今天的空气都额外的甜。
“王妃,看前面!”
宜儿扶额。什么感动,都是假象!
旁边一处阁楼中,祁墨寒正站在二楼的暗处注视着贺秋然,缓缓勾起了嘴角。
次日,贺秋然早早便携琴去找祁墨寒了。
“王爷,王爷~”
祁墨寒远远便见贺秋然抱着把琴跑来了。不免头疼,何时这么没规矩了?不过…
“王爷?”这么一会儿,贺秋然便跑到了他面前。
“王妃找本王何事?”祁墨寒压下心中的悸动,开口问道。
“弹琴呀!王爷不是想今晚听臣妾弹大桥吗?”
贺秋然有点失落,难不成这祁墨寒根本就是耍自己的?
“自然没有,王妃准备好了?”
王爷您都开了金口,我就算没有准备好,也要上啊。
何况,我感觉还不错。
“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
“……”
“孩子,几日不见怎么就被网络用语荼毒了,你变了。”
“……”
斗了几句嘴,贺秋然也放松了不少。
要说,这开始,贺秋然确实是为了应付祁墨寒这“突击检查”,不过,等真的上手了,也便投入了其中,不免也要得瑟一番。
“臣妾或许准备不周,还请王爷多多包涵。”贺秋然把话在嘴里溜了一边,还是决定谦虚一点,给自己留个后路。
“王妃自谦了。”祁墨寒微微一笑。
我怀疑你在给我挖坑,贺秋然吐槽道。
不久,悠扬的琴声从王爷的寝室传出。不过…这琴声却“时好时坏”…
祁墨寒坐在上座,眉头拧在一起,端着茶杯的手一动不动,这琴声,不知该作何评价。
祁墨寒望着一本正经的贺秋然,嘴角不自觉上扬,随后便被自己压了下去。而后,还是没忍住,借着茶杯的遮掩,深深地笑了一下。
果然,她等到了。
十日前…
鹤云楼中。
“公子你可知这《桥相思》的故事?”柳萱问道。
嗯?这还有测试题?是自己草率了。
“小千。”
“在。”
“我讲于公子听吧,当做闲谈便是。”
“……”
“相传,彧朝12年,一女子在河边浣洗衣物,有一谈吐不凡公子前来问路…”
……
“最后,这女子天天都去桥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
“你说最后她等到了吗?”故事讲完了,柳萱转过头来问道。
“嗯?”贺秋然从故事中回过神来。
“你是说,那女子等到男子回来了吗?”
柳萱点了点头。
“等到了吧。”贺秋然想了想回道。
柳萱没说话,又抬头看向了窗外。
贺秋然一看,顿感不妙。又话锋一转安慰道:“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故事是你讲的,你说等到了,那便是等到了。若觉没等到,便没等到。”
柳萱虽没听懂前面的什么雷特,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却令她耳目一新。
这是什么歪理?但是,柳萱却笑了。
贺秋然也跟着笑了。
……
现在,贺秋然却笑不出来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千摇了摇头。
“嗯?”
“不太清楚。”
“不错。”祁墨寒评价道。
他说不错?贺秋然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自己居然能听到祁墨寒评价自己弹的还不错?
贺秋然不免抬头去看祁墨寒的表情,但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丝毫戏谑,仿佛自己真的弹的还可以。
贺秋然不免又沾沾自喜起来,看来祁墨寒也不是什么都行嘛。之前,小千还说,祁墨寒是津都唯三精通此曲之一,现在看来,莫不是依靠权势挤进去的?
祁墨寒早就猜到了这小家伙内心在想什么,也不拆穿,只看着她傻乐,又拿起茶杯啄了一口。
可是…这茶杯里分明早没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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