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回信怨情郎
干了一天活,杨宇和昨天一样,用几张用凳挡住店门,躺在上面。此时店里只剩卓文君和杨宇两人。卓文君从内堂走出来,对杨宇说:“你先起来,我有几件事问你。”杨宇立刻坐起来,说:“好啊!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卓文君问:“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什么人?又为何来我这里。”杨宇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叫杨宇,阴山人。”卓文君说:“那你拎两桶水走路毫不费力,像是习武之人。却为何一副书生打扮?”杨宇说:“谁说武夫就不能打扮成书生模样了?再说,我很喜欢读书啊。”卓文君说:“那你分明是在隐藏身份,又为何在我店中停留?”杨宇说:“哎呀!文君你就别问了。我隐藏身份是为了自保。停留在店中是……是……是见文君你生得美貌。”卓文君秀额蹙起,杨宇又说:“还……还有……我身上盘缠用尽。”卓文君说:“那明天我给你些银两,你回家吧。”
杨宇说:“不!不!这里挺好的。”“那你家人多着急啊?”文君说。“没事。没事的。”杨宇说。过了几天,酒店和往常一样,忙着招呼客人。一位官差迈进店来,拿出一封信谏说:“掌柜的,司马大人给你回信了。”卓文君迎上来接过信说:“官差大人,你先休息一会儿。想点什么尽管点,我一会儿就来。”卓文君走入内堂,官差坐下来。杨宇说:“官差大哥,那信是司马相如写给我家掌柜的?”官差道:“少罗嗦!沏壶茶来!”杨宇笑呤呤的上了一壶茶,赞道:“大人这一发威,好有气势。你应该当个将军。”官差心喜,说:“官差都要当不上了,还当将军。也不知司马相如跟她什么关系,俩人老这么写信。我这官差都要成了信差了。”说着二人一齐笑了。
杨宇继续招呼客人,过了多时,官差等不及了,烦燥道:“怎么这么半天都不出来,告诉你们掌柜,我走了。”杨宇忙拦住:“哎!再等等,再等等吧。”官差抱怨道:“回信不回信先出来说一声。这往里面呆一年,我等一年呐。”杨宇说:“官员差大哥别急。来,喝茶。”说着替他端起茶杯。过了一会儿,卓文君仍没出来。官差起身说:“不等了。我这就走。”杨宇赶紧闪到他身前说:“大哥,再等等。”“去你妈的!”官差双手一推。杨宇快速绕到他身后,把他往后一拽。官差后退几步,又坐下来。杨宇立在他身前,得意道:“好了。耐心在这儿坐着吧。”官差道:“嗬!你小子还练过功夫的!”说着又站起来。杨宇起手把他的头一压,官差又坐下来。官差气得起身举拳朝杨宇打去。拳还未到,被杨宇轻轻一推,坐回原位。杨宇心中暗喜,官差大吼:“你给我闪开!”
杨宇装聋作哑不答话。这时卓文君走过来问:“怎么了你们?”官差抢过卓文君手中的回信“什么也别说了!走了!”大步迈了出去。天黑了,一轮残月当空,店里又剩了卓文君和杨宇两人。杨宇躺在板凳上,忽听得后门有人走动,便起身一看究竟。只见一人走了出去,看身形似是卓文君。杨宇追上去问:“文君,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文君说:“没事,你回去睡吧。我一个人走走。”杨宇想了想说:“是不是司马相如在信里说了什么?”卓文君说:“没有。你回去吧。”杨宇说:“不行。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我不放心。”卓文君说:“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杨宇说:“那你得到屋里。我不会打扰你。”卓文君点点头,随他进了屋。杨宇坐在板凳上,坐了很久。卓文君屋里的灯不灭,他就睡不着。
“都什么时辰了。她怎么还不睡?”杨宇自语着,朝她的屋子走去。“咚咚咚!”杨宇敲了敲门说:“文君,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一个人扛在心里多难受。”卓文君说:“没事。你去睡吧。”杨宇说:“咱们都认识好几天了,我对你……”接下来的话,他没再说下去。这时,卓文君把门打开,让他进了屋。杨宇心中悲喜交加,见她双眼含泪,关切地说:“文君,你什么事,你跟我说。”卓文君拿起司马相如的来信,递给杨宇。杨宇边看边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这是什么意思?”文君哭道:“无亿!无忆!无义!”杨宇说:“文君,别伤心。这样的男人不值你伤心!有文采,有才能,却用来伤害自已的情人。”文君哭道:“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辜负我。”杨宇说:“傻文君啊!那你回复的什么?”文君擦擦眼泪,含情脉脉地念道:“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不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怨,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言千语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暑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桃花随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杨宇听的双眼红肿,心中佩服她的才华之余,更多的是为她伤心。眼前这个千金小姐,除了打理酒店之外,心里还悬挂着远在他乡的情郎。不知多少次她曾眺望远方,看着郎君是否回来。不知多少次见到孤雁、花落触景生情。又不知多少个中秋自已曾一人独饮。苦苦的等待换来的只是“无忆”。也不知卓文君心里是爱,还是恨。
卓文君走到窗前,月光昏昏,格格窗影映在地上。文君呆呆地望着外面,只觉胸中堵塞,玉指扶在胸前,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文君!”杨宇上去将她扶住。文君看看杨宇,闭上双眼晕了过去。杨宇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点了天泉、曲池、劳宫三穴。又将食指点在她中指中冲穴上,让真气通过此穴注入手厥阴心包经。过不多时,文君渐渐醒来,觉得气血顺畅,一股暖流注入全身。又见与他手指相触,立刻将手缩回。杨宇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卓文君说:“你懂医术?”杨宇说:“以前习武时,曾学过一些。以后千万注意情绪,不要忧郁成疾。”卓文君说:“嗯。他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卓文君不会输给他的。”杨宇说:“这就对了。他娶别的女子,你就嫁别的男人。”卓文君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杨宇说:“好。有什么需要,敢紧叫我。”文君点点头,杨宇走出屋子。
太阳高高的升起来。卓文君在柜台前翻弄着账本,杨宇和店小二刚将酒店打扫干净,坐在一边等客人。中午时分,十余人乘马奔来,走进店里。杨宇连忙上去招呼:“客官,您这边请。想来点什么?”众人挑了张最大的桌子坐满。十余人中,年龄最大的老者说:“每人来碗牛肉面就行。饭后再泡几壶好茶。”“好咧!十三碗牛肉面!”杨宇向后厨喊着,走到卓文君身旁,低声问:“文君,这十几人是青衣教的吧。怎么个个一身青衣?”卓文君说:“不错。你听说过?”
杨宇说:“也没怎么听说过。只知道他们身着青衣,腰配青锋。料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卓文君说:“年纪轻轻,老爱说大话。你没听说过的就不是大人物了?”杨宇笑着说:“事实就是如此。在这益州,我只听说过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那就是卓——文——君!”“嗬!青衣教陈教主也在这里啊!好久不见了!”一大汉带着几个年轻人走来,拱手对那青衣教老者说。青衣教老者连忙站起来迎道:“铜山派夏掌门好。来,请。”两人另找一张桌子坐下来。那铜山派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找张桌子坐下。店小二和杨宇赶紧招呼着。
过得不久,客人的饭菜都上齐了。铜山派夏掌门吃了几口饭说:“陈教主这次出行,是不是也要去太壹山汇合寒派,请竹山的陆二爷?”陈教主“嗯”了一声,随后又说:“匈奴人这次来马邑,一定有阴山派的高手护驾。看来,只有陆二爷出手,才能彻底消灭匈奴。”夏掌门抱怨道:“阴山派在北部势力极为强大,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却和匈奴人狼狈为奸。真他妈是我大汉的耻辱!匈奴人几次南下侵我大汉,阴山派不闻不问,丢人!”“刺”一声,青衣教陈教主拔出腰间的青锋剑,说道:“就是。要是我,跟匈奴人拼个剑断人亡,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杨宇站在文君身旁,一直关注着他们说话。此时见到陈教主手中的青锋剑,不禁赞叹道:“哇!好一柄宝剑。锋吐寒气。斩金断玉,一定不在话下。”卓文君说:“刚才还说人家不是什么大人物,现在又夸他们了?”杨宇说:“我……我是说剑好。人嘛?说话冤枉好人,确实不怎么样。”
夏掌门和陈教主只顾谈话,完全没注意杨宇和卓文君。陈教主说:“也是我大汉不幸。道教那帮道士,讲究什么清静无为,不理江湖中事。才让阴山派毫无顾及的勾结匈奴,欺我大汉子民。”夏掌门说:“所以说嘛,人家竹山五祖确实是咱们武林正派中人的楷模。武艺和为人整个武林谁不知道?可是跟人家在一起,人家可从来不拿架子,从不把江湖中任何一位朋友瞧低了。跟道教那群道士完全不一样,冰大掌门去请,都不带出山的。”说着扬起一拳,同时陈教主长剑一转,击落了飞来的两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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