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马邑伏击战
阴风在鬼谷住了几天,伤势有些好转,便向苗谷主辞行了。这几天里,苗谷主经常来看望阴风,跟他谈及圣贤之道,以仁为本等儒家学说。阴风心里知道,苗谷主说这些是在暗中劝他不要学习阴华蛟,助匈奴欺同胞。但阴风辞行,绝不是因为苗青岩在耳边唠叨,而是心中悬挂着父亲。他担心那位“陆二爷”出山,会对父亲不利。
阴风在路上赶了些日子,到达并州马邑,继续催马北上。道路两旁险山恶峰危耸,峭壁直立。山上密林阴郁如云,遮天敝日。阴风跑出数里,见两骑人马迎面奔来。三人相遇,迎面而来的两人勒马回转道:“少主,此地凶险。快走。”“嗯。”阴风含糊答应一声,三人直径向北而去。这二人分别是阴山派狼山分舵和青桦山分舵的舵主。三人行出马邑地界,将到中陵,见约有十万匈奴兵和数百名阴山弟子在等候。三人走过去,阴山弟子同时跪下行礼:“参见少主。”匈奴王伊稚斜单于也拱手道:“阴山少主好。”阴风对阴山弟子道:“起来吧。”
狼山舵主说:“单于,刚才我们两兄弟打探了一番,马邑确实埋有伏兵。”伊稚斜单于问:“有多少?”狼山舵主说:“最少也得二十几万。”这狼山舵主说得一点不错。当今护军将军韩安国已率三十万精兵埋伏在马邑,并有王恢、李息各领三万轻骑在代郡,准备从侧路杀出。匈奴只要一去,肯定全军覆没。伊稚斜单于道:“哈哈哈。好!多亏阴山兄弟相助,使我不受汉天子的当。真是上天所赐!哈哈哈。”
阴风对伊稚斜单于说:“那你还去不去马邑?”伊稚斜说:“我怎还敢去。正好,今天我与阴公子结伴而行。”阴风二话不说,催马向阴山奔去。青桦山舵主说:“少主年轻。单于不要介意。”伊稚斜单于说:“这次阴山救了我们整族人,我岂能介意。走吧,撤军!”阴山弟子和匈奴同路而行。
“匈奴休走!汉军主力部队马上就到,还不赶快投降!”喊话的是韩安国将军。韩安国伏在马邑时,就看出了狼山舵主和青桦山舵主两人行动怪异。又见匈奴迟迟不来,便从三十万精兵中挑出十万轻骑追来,又派人通知了王恢、李息二人,立刻率余下人马前来接应。
“保护单于!快!保护单于!……”匈奴兵的弓箭部队拥上前搭箭开弓。飞箭如雨,射向大汉军队。汉军中腾空飞起两人,拔开几只飞箭,落到前方。
这两人一个叫伊者心,是竹山五祖中的老三。另一个叫桑冲,是竹山五祖中的老四。伊者心四十左右年纪,精绝拳术。手戴一双镶满珍宝的珍丝手甲,护住手掌及手指的第二关节。以仁慈侠义驰名武林,故有“铁手仁佛”之称。桑冲比伊者心年纪略轻,眉宇间还有些血气方刚之色。惯使双枪,左手肘部挂一圆盾。盾上刻着一条威龙,龙的眼、鼻、口部,共有五个蚁穴似的小孔。五孔中分别藏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针。
两人凝神运气,将匈奴射来的箭全部吸到跟前。层层箭雨前扑,桑冲和伊者心身前的箭越积越多。两人相视点点头,“轰”一声,二人同时发力。身前积赞的“箭山”直向匈奴大军压去。“啊!……哎呀!……”匈奴军队顿时人仰马翻,个个叫苦连天。“杀啊!”韩安国长剑一刺,率军出击。“给我上!后退者,凌迟处死!”伊稚斜大吼道。匈奴兵顾不得伤势,与汉军拼死斯杀。
“受死吧!”桑冲亮出双枪,说时迟,那时快。枪起枪落,血溅人亡。斩杀一阵,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衣冠华贵的匈奴人,旁边还有几十名兵将保护,正是那伊稚斜单于。桑冲虽未见过此人,但已猜出他在匈奴部落里地位极高。桑冲跃到空中,运足内力,持枪朝伊稚斜一刺。“快闪开”旁边的兵将赶紧把单于拥到一边。枪锋所指之处,树倒石碎,沙尘滚滚。众将士回过神来,桑冲已杀到跟前,数十人瞬间所剩无几。伊稚邪见了大惊道:“难道天要绝我!”说着,骑上战马逃去。
桑冲哪里肯放,收拾了眼前这几人匈奴兵,就施展轻功追去。伊稚邪见桑冲马上追来,加鞭催马。马吃痛非常,扬起前蹄一声长斯。“哎哟!”伊稚邪不慎,跌下马来。“哈哈哈。”桑冲笑了几声,手持银枪向伊稚邪刺了过去。
一柄大刀扫来,桑冲收枪闪到一边。定神一看,伊稚邪前面已多出六人,就是在匈奴部落几十年未逢对手的匈奴六王:休屠王、浑邪王、卢候王、折兰王、白羊王、楼烦王,其中休屠王手持钢刀。这时,伊者心也赶了过来。桑冲说:“三哥,咱们一起杀了他们七个。”二人手还未动,匈奴六王已开始后挪。“六王莫慌!阴山幻剑、铁戟前来相助!”语声刚落,两道人影闪过,地上又多了两人。
这两人是阴山派掌门阴华蛟身边的两大护法:幻剑、铁戟。幻剑护法身子高瘦,剑眉方唇,双眼明若朗星,很是俊美。手中宝剑在阳光下,银光闪烁,十分刺眼。铁戟护手持铁戟,五大三粗,生得粗眉怒目,一缕长须垂胸。
伊者心说:“这次我们来是为了打退匈奴。请二位护法不要多事。”桑冲说:“就是嘛!这在匈奴部落几十年不逢对手的匈奴六王,临死还拉两个垫背的。”铁戟说:“少放他妈屁话!受死!”说着一戟刺去。伊者心大手一挥,攥住铁戟的锋头。他手上戴有珍丝手甲,完全不将这些锋利的武器放在心上。伊者心向后一推,把铁戟护法推得后退了几步。
“韩将军有令:立即撤军!”汉军中有人传令道。伊者心和桑冲向后看看,汉军已开始南撤,若不罢手,兄弟两人要面临的就不再是匈奴六王、阴山两大护法,还有数万匈奴兵。二人站地沉默了一会,挪动脚步离开。伊稚斜召集兵将,和阴山派众人一同向北而去。
伊者心和桑冲走在路上,脚下的死尸汉人占了七分,匈奴人只占三分。伊者心说:“三弟,你看。王恢和李息虽然没来接应,但匈奴和汉人同样都是十万士兵,而脚下的死尸却是汉军占七成,匈奴只有三成?”桑冲道:“咱道咱们大汉朝就这么软吗!”伊者心说:“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些士兵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不能这么露尸荒野。咱们一把火烧了吧。”桑冲点点头,两人把所有的尸体无论汉人还是匈奴,都叠到一起,燃起了一把大火。
阴风赶回阴山,是想把“陆二爷”可能参加马邑之战的事告诉父亲。到了阴山显然已晚,说不说已无多大分别。心里还悬挂着两件事情。一是卓文君,二就是鬼谷的救命恩人。
现在鬼谷中人,前辈授艺,弟子学艺。唯有易薄云坐在树枝上玩耍。他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嘴唇蠕动,似在品尝什么。“云师弟,下来啊。”易薄云向下一看,是武霏烟在叫自己。“哦。”易薄去从树上跳下来,问道:“师姐,你不用上课了?”武霏烟说:“不是。师父让我来叫你。跟我走吧。”“一定是又让我学武功。”易薄云抱怨着,随武霏烟去见师父。
他们的师父当然是这鬼谷的谷主苗青岩,正伏案钻研祖师传下来的兵书。武霏烟扣门进来说:“师父,我把云师弟带来了。”苗谷主放下兵书说:“云儿,你也不小了,不能再整天玩下去。从明天起,跟霏烟学习鬼谷的入门功夫。”易薄云说:“鬼谷的武功都是女人练的,我跟师父学习兵法吧。”苗青岩笑了笑说:“祖师留下来的兵法,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未能领会其中的奥妙。就拿咱们在谷口设的灵云疑阵来说,数百年来,无一人能破。等你再长大些,师父一定会鬼谷的兵法、阵法全教给你。现在先跟霏烟学武功。”易薄云说:“我不想学女人的功夫。”苗谷主怒道:“什么女人的功夫!鬼谷的开山祖师王诩前辈,因隐居于鬼谷,被世人称为鬼谷子,难道是女人么!祖师王诩男弟子众多,像孙膑、苏秦、张仪、毛遂、庞涓这些前辈,哪个不是在鬼谷学成绝艺后,称雄当世,叱诧风云。怎能说是女人的功夫!”易薄云说:“好了师父。你别生气,明天我跟师姐学就是了。”苗谷主说:“每次都这么说。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学上三两天,就不再学了?”易薄云说:“不会的。我一定坚持下去。”苗谷主说:“很好。霏烟,以后要辛苦你了。上午要跟我学功夫,下午,你再教薄云。”武霏烟笑着说:“没事的师父。云师弟肯学,我一定用心教他。”
两人来到一条瀑布旁边。水花四溅,空中水气弥漫。七色光环绕四周,宛如人间仙境。武霏烟说:“现在我教你咱们鬼谷的入门功夫,水月缥缈功。记住虚实莫测是咱们鬼谷功夫的最大特点。虚实并用,声东击西。变招出手要灵敏,转步移身要迅捷。所以再练功的时候,也要注意提高自已的轻身功夫,记住了吗?”“师姐,你再重新说一遍好吗?”易薄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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