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认尸

听闻身后风声不对，司槿檀下意识的一把推开曼殊，而自己就地一滚才堪堪躲开这几个人砍过来的刀。

“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

对于司槿檀的怒声质问，杀手不言，只是继续追杀司槿檀。

司槿檀根本不是对手，为了保命不得已只能是继续喊救命。

此时已近辰牌一刻，大路之上进城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几个壮汉见司槿檀狼狈的样子，且地上还躺着一个。

就升起恻隐之心，他们喊了一嗓子便过来打抱不平。

这些杀手见势不妙，也不多留，直接离开。

司槿檀见此对仗义相助的几个壮汉深表感谢，随后把包扎好的曼殊抬上了马。

辰牌三刻，京都大门打开，司槿檀牵着拖着曼殊的马进了城。

她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两个士兵悄然离开。

这一幕司槿檀并不知，她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医馆，因为急着回府邸，所以扔下了银子就离开了。

司宅，位于红十字大街西侧，此处居住之人皆是朝中大臣。

可原本气派的司宅，这一刻已经成了废墟。

京兆尹府尹李天木正在现场带人搜索，捕头方天化恰好回头瞧见司槿檀。

“大人，那人好似司宅大小姐司槿檀。”

李天木闻言看过去，细细打量一下后发现还真是司槿檀。

“司姑娘，你——你还活着？”

李天木有几分惊喜的问着，司槿檀僵硬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被大火燃烬的废墟眼眶发红，声音沙哑的问：“李大人，可——可见到我爹爹了？”

李天木瞧着随时可能倒下去的司槿檀有几分不忍，可他也知晓，这件事早晚都要说，现在隐瞒也没有多大的必要。

“司姑娘，你父亲司大人以及府邸之中其他的两三百人全部…都死了。”

“什么？全部都死了？”

司槿檀霍然抬头，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无一幸存。”

司槿檀所有的支撑这一刻突然消弭，她心血上涌，苍白的面容陡然发红，不等李天木反应过来，她已经张嘴大口吐血。

“司姑娘，快…快来人，送司姑娘去医馆。”

司槿檀想说什么，可她眼神发黑最后昏死过去。

一直在李天木身旁的方天化快步上前一把接住直挺挺摔下去的司槿檀。

他瞧着怀里的人方天化有几分心疼的说：“大人，卑职现在送司姑娘去医馆。”

“快些去吧，唉，可怜的孩子。”

李天木微微摇头说着，他做官多年，未曾见过如此场景。

整个司宅，所剩下之物十不存一，而整个司宅之人，没有半个活口，这是何等残忍之人，才能够做出这等大事？

午时，司槿檀幽幽转醒，她瞧了瞧四周便知道这里是医馆。

“司姑娘，你醒了啊。”

方天化听到声音忙过来问候，司槿檀点头，她木然的问：“我爹爹的尸骨在何处？”

“这个…司姑娘，你现今还是好好的将养为好，现今还在搜索现场。不用急于一时去认尸的。”

方天化语气极尽温柔，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大小姐，一夜之间所有家人都被杀了，甚至还被大火焚烧，很难辨认出谁是谁了。

她要如何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

司槿檀摇了摇头：“多谢方捕头，可我总是要经历这一刻，与其等不如现在去看看。我…还撑得住。”

她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方天化想继续劝说，但是瞧见她那空洞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二人去了京兆尹的停尸房，司宅三百余人尸体几乎都在这里停放，除却一些真的找不到完整尸骨的是放在了别处。

“这三具尸体，通过位置判断，应该是司大人，司夫人和二姑娘。至于其他的人已经分不清了。”

方天化指着尸体认真的介绍着，司槿檀指甲嵌入手心，她借此来让自己足够清醒。

“我知晓了，麻烦方捕头一下，可否掀开这白绸。”

“那司姑娘，做好准备。”

司槿檀点头，方天化小心的掀开了白布，一具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露了出来。

即便这尸体被烧的什么都没有了，可司槿檀依旧是一眼认出这个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噗通跪下，看着尸体想哭却不知为何就是哭不出来。

“司姑娘，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司大人确实走的太…太惨了。”

“我——我没事。我能不能看看尸体？”

“可以的，尸体刚抬回来就已经有仵作做过简单的验尸了，依着仵作的意思是分不出是死后焚尸，还是…”

方天化在没有说下去，因为司槿檀开始验尸了。

她手在发抖，因为停尸房之中有验尸工具。

因此，她即便是手在发抖依旧用验尸刀一点点的剖开尸体。

“是死后焚尸，外表被焚烧严重，可内脏依旧瞧得出来。爹——死者身中多刀而亡。”

“什么？那就是说，司大人是被仇人杀的？”

司槿檀摇头，她现在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她也小心的验看了，都是中刀而亡。

三个人里，只有妹妹的尸体被焚烧是最轻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赫然发现妹妹死之前被人欺负过。

司槿檀与妹妹的关系也好到了极致，瞧见这一幕她是疼，恨交织，甚至于还有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再一次晕了过去，且再一次口吐鲜血。

“司姑娘…”

方天化再一次一把接住司槿檀，他慌忙的把人二次送进医馆，可进去了他就发现这个郎中与刚刚的不是一个人。

因为司家之事过于蹊跷，因此身为捕头的方天化对于司槿檀的安危上了心。

对于这个陌生的郎中，他下意识的提起警惕。

“刚刚的苏郎中呢？”

“苏郎中有事出去了，我是他朋友来代替一会。”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郎中怎么称呼？”

“叫我何郎中就好。”

方天化不动声色的把司槿檀放在病榻之上，细心的盖上被子后装作扶刀的回身。

“哦？原来是何郎中啊。”

随着这一句话，他突然抽出腰刀，这一刻刀光冷冽。

何郎中后腿撤步，与此同时他一甩手一把九节鞭出手。

“你是何人？苏郎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