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禁、生命

“太古神殒，诸天寂灭、大劫再临……应劫之人，你终于来了。”

空旷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了苍凉悠久的叹息声，好似从太古跨越无尽时间的长河，终于在尽头，被秦命听到。

谁在说话？

应劫之人！

难道，是在说我么？

秦命心神震荡，他四处寻找、张望、呐喊，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

深邃的黑暗，空幽神秘，广阔无垠。

仿佛从太古延伸到至今，没有尽头亦没有极限，生生不息，恒古永存。

秦命在这无尽的空间中张望，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却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

秦命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地方，他被陈锐打了一拳。

难道，这一拳把我打死了？

想到这里，秦命有些绝望。

“这里到底是哪里？”

望着如此诡异的一幕，秦命在大喊，他希望声音可以突破这幽暗空间。

“你既来到这里，就已渡过自己的心劫，很好，很好……这是命中注定。”

“道劫珠，拿去吧！”

神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秦命强行镇定，大声呐喊。

心劫？

难道是指这三年的经历么？

他经历家族抛弃的撕心裂肺、亲母病重而无能为力的绝望。

本该耀眼无双，却被迫害为废人，遭受无数的嘲笑与白眼……这些都是诛心。

“道劫珠会按你的本心，演化独属你的神通，好好使用它，你的劫，才刚开始！”

漆黑空间里，陡然涌出古老洪荒的气息，两颗血红色的珠子凭空出现，分别射入秦命双眼。

道劫珠入体，一股朦胧的氤氲之息突然萦绕在他的身上，血脉的封印一瞬冲破，秦命的气息在此刻，暴涨开来。

炼气期，突破！

筑基期，突破！

金丹期，突破！

一直，暴涨到金丹期十重巅峰，他才停止。

这，是他三年前的境界！

如今，一切都回来了。

秦命畅快的长啸。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修士的一生，要经历诸多境界的洗礼，方可超脱无上。

秦命感受着恢复的力量，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可还未等他高兴多久，一股难以言喻，撕心裂肺的剧痛，从眼睛传来。

那是无比的痛，深入骨髓，生不如死。

“原来是这样。”

古老的声音又响起。

“左眼幻禁、右眼生命。好好运用这双神眸，去看破万古的劫，寻那一线生机！”

幽暗的空间，来自太古的声音渐渐消弭而逝。

一切重归寂静……

秦命已没心思听他说什么，来自双眼的剧痛，让他再度昏迷。

……

房间内。

温热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我的眼睛……”

床榻上，秦命猛地坐起。

此时，他已从那无尽幽暗空间中，回到现实。

这里，是他和娘亲秦心兰所居的小竹屋。

秦命尝试着睁开眼睛，可剧痛让他冷汗直冒。

尝试了几次后，才彻底睁开眼后，这时剧痛也消失了。

“幻禁、生命……”

秦命的脑海中，浮现出他最后听到的那句话。

他很确定，自己绝不是做了个噩梦。

这一切，真实存在。

他望向窗外的太阳，光芒让他的眼睛很难受，可很快他就适应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秦命彻底震惊。

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美轮美奂，线条颜色都梦幻一般。

那火热的太阳，秦命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颗燃烧的球体，表面纹路清晰可见，伤眼的太阳光，也变得无比柔和。

他又看向远处，遥远的地方，有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荡；虫蝇身上的细毛，纹路清晰可见。

这，绝不是正常人的视力却能及。

稍微用力，甚至可以看到灰尘中的菌类。

整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完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

“道劫珠转化成了一双神眸，这就是我的神通么？”

秦命心头震惊，又欣喜万分。

他终于确信，来自那个神秘空间的道劫珠，融入了自己的眼睛，这比原来的肉眼，强大了千倍。

秦命照着镜子，双眼并没有太大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左眼瞳孔深处，有一抹银白，好似古怪的符文，右眼瞳孔深处，泛动着一丝丝青氲。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神秘的声音，说我是应劫之人？还送我一双神眸。”

秦命心里喜忧参半。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静静盘坐下来。

心念一动，一股氤氲之息萦绕全身，金色的元气从体内弥漫而出，那熟悉的力量感让得秦命嘴角微扬。

他屈指一弹，不远处的花瓶直接粉碎。

隔空击物，这是金丹期修士的标志。

金丹期十重巅峰。

他的实力回来了。

仔细检查一遍身体，秦命的经脉已重新变成金色，说明他被封印的天赋，也恢复如初。

修仙者的天赋，以经脉颜色分辨。

青、银、紫、红、黑、金。

青色是最低等级的天赋，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太大成就。

金色，是修仙界最强的天赋，被称为神脉。

“命儿，你终于醒了。”

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秦心兰急忙推门而入。

秦心兰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很朴素，多年的病痛折磨，在身上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显得很憔悴。

看到秦命安然醒来，她喜极而泣：

“吓死为娘了，你怎么能和陈锐动手，要不是你师姐她，你就……”

秦命连忙握住娘亲的手，说道，“没事的娘，我一点事都没有。”

秦命想了一下，还是打算不把神眸的事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这双眼睛是福是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很明白。

“你真的没事吗？”秦心兰面色有所缓和，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昏迷了一个时辰，怎么叫都不醒。”

闻言，秦命面色一变：“一个时辰，我只昏迷了一个时辰？”

他在那空间中坠落了很久，还以为外界的时间，也过了很久。

“是啊，你昏迷后，我让蕴雪立刻去请大夫，一个时辰了，这会儿她还没回来呢。”

秦心兰轻轻呼气，极为后怕。

秦命想了一会儿，忽然眉飞色舞的道：“娘，不管这些了，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

轰！

秦命刚想说他的修为恢复，突然门外一声巨大炸响，竹屋的大门被轰碎开来，无数木屑倒飞。

一道嚣张暴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秦命，你给我滚出来！不然老子今天拆了你的破竹屋！”

此时，门口站着两人，一人正是陈锐，他的耳朵已经缠了一层层绷带，还有血渍渗出，看上去颇为凄惨。

在他身旁，则站着一白面青年，身穿华丽衣服，满脸傲然，在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古剑，浑身散发出凌厉之气。

他是望月宗宗主的大弟子，凌霄。

修为在筑基期一重，是整个望月宗修为最强的弟子。

平日里，他和陈锐的关系最好。

见到来人，秦命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清澈的眼眸陡然锐利。

两人看到秦命走出来，表情皆是一凝。

“秦命？”

凌霄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秦命此刻的变化，翻天覆地。

他的气质，有一种超脱红尘的潇洒，然其双眸，却投射着一种深邃的光。

秦命本就长得不错，此时此刻，他整张脸更有种妖异的俊美。

如此俊美白皙的五官，却给人一种凛冽而肃杀的气势，他冷冷看着门前二人，宛若云端的神祇，对凡尘之物不屑一顾，桀骜且孤傲。

他的变化太大了。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以至于凌霄和陈锐，一时间竟不敢认。

“你们来干什么？”秦命淡淡的问道。

这时，陈锐终于回过神来。

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狞笑，身上气势猛然爆发，一股炼气期五重的气浪席卷而出。

“干什么？你明知故问！”

陈锐怒不可遏，他眸子却在四处打量，“苏蕴雪呢！让她出来！今天有凌霄师兄为我做主！我看她如何保你！”

原来是找了靠山过来。

秦命看着二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凌霄，你虽然打骂过我，但趁我还不想杀你，跪下道歉，我可以原谅你！”

闻言，凌霄和陈锐脸色骤然一懵。

什么？

我听错了么？

这个家伙，居然敢大言不惭？

还是他彻底疯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胡话，在这里的是谁，可是望月宗年轻一代的大师兄！

筑基期的凌霄！

让他下跪？

“秦命，看来你果真很欠揍，今天我这个做师兄的，就要好好教你做人！”

凌霄冷冷一笑，周身气息升腾起来，背后古剑颤动，直接飞到了他手中，剑光不断绽放。

院内的落叶被这股气息卷起，场面极其壮观。

陈锐在背后满脸冷笑，他带凌霄过来，主要是对付苏蕴雪，没想到她不在，更没想到，秦命居然敢主动挑衅。

这下，看他怎么死。

秦命冰冷一笑，机会他给了，不把握就不怪他了！

他的手轻轻一招，飞扬在半空的一片落叶，便被他两指夹住，随手一扔，叶子化作一串流光向凌霄射去。

“可笑至极！”

凌霄讥笑一声，见树叶飞来，面色极其不屑，他手中古剑一扬，刹那间一道银色剑光宛若洪流，轰然杀出。

筑基期修士，可发出三丈剑光，威力可分金碎石。

砰！

一道脆响，银色剑光直接被树叶穿透，在凌霄惊骇的眼神中，本应一碰就碎的树叶，击碎了他的青钢长剑，瞬间又穿透他的喉咙。

一簇血花飘洒。

凌霄瞳孔极致放大，喉咙血流如注，身体倒地，连最后一声惨叫声，都没有机会发出来！

秦命面色无比平静，恢复了原本实力的他，是实打实的金丹期巅峰修士，杀一个筑基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

陈锐满脸震撼，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傻了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凌霄居然被秦命随手扔出的树叶击杀了！

这，简直是在做梦！

这还是那个让他们羞辱了三年的废物么！

一片树叶击杀筑基期，这是什么手段！

“秦命，你……你敢杀凌霄师兄……你……你死定了，宗主不会放过你！”

陈锐立刻回过神来，三魂七魄差点被吓跑，惊慌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