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彼时经年

骆冰心一看玉玄子走了，就对陆离说道：“起来吧，你师父江湖人做久了，虽然道心不如当初，我倒是觉得有点人味儿了！”

陆离起身，身后的师弟们也起身，陆离对骆冰心行礼：“弟子会去绝心洞面壁思过。”然后就离开大殿，奔着绝心洞去了。

骆冰心咋舌，然后对骆芳名说：“徒儿，走，你掌门师伯教出来的徒弟都是呆子，在这容易传染榆木脑袋！”

“是，师父！”骆芳名说完就跟着骆冰心先出了殿，还不忘回头偷偷和一群师兄摆手。

路风锦傻笑着挥着手，被肖雨期一巴掌拍到后脑勺：“还不赶紧去给二师兄送饭去？”

绝心洞是凌霄剑派最冷清的地方，洞中因为光线问题，烟雾好似是蓝色，一片氤氲。钟乳石和水晶花不少，陆离坐在一块巨石上盘腿静思。他也在想，梵天歌这样大手笔的向天下人宣布幻音门的人回来报仇到底是好还是坏。

“凡临盛馔，皆正心存一，因想一先饮食，然后兆乃食之也。恒如此，则邪气远退，真气来前……”陆离诵经。

“天天念经就能超脱了吗？”突然有人出声，梵天歌他是偷偷摸上的孤云峰的，背上扛着破月琴，好似毫不在乎会被人发现自己行踪。

陆离心惊，凌霄剑派是什么地方？梵天歌竟然也这么不要命的上来？

“既已走了，怎么还要回来？”陆离睁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不知死活的梵天歌，这绝心洞虽然鲜有人来，但是他在这，师弟一定回来送饭，到时候梵天歌怎么办？

梵天歌叹气，找了块看着不怎么硌屁股的石头坐下，悠悠的说：“走？走到哪里都一样，不是你想超脱就能超脱的，你天天在这念经，玉玄老头儿也天天念经，最后真的超脱了吗？”

陆离起身从巨石上跳下来，站到梵天歌面前，此时的梵天歌一脸的失落，让他好似想起了当年在山下玉湖镇时候的事情……

当年凌霄剑派的某一位太上长老仙逝，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苍云地界吊唁，梵天歌就是那个时候来到的苍云。那一年梵天歌十六岁，陆离亦是十六岁。

“怎样才能进入凌霄剑派？”这是梵天歌对陆离说的第一句话，门中长辈都在大殿吊唁，陆离就跟着大师兄守在殿外，当时梵天歌突然冒出来的时候，陆离的大师兄于恩友眉梢一挑，眼前的少年实在太纤瘦，背上的琴看着都比人宽上一些。

陆离一愣，看了看自己师兄，然后摇头，他生来就是凌霄剑派的人，梵天歌所问他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梵天歌又问了一句，语气很是直白，看了眼陆离之后，就抬头看了看于恩友。

“我只能说看机缘。”于恩友说道还补充一句：“不过你的骨骼，实在和凌霄剑派无缘。”凌霄剑派顾名思义，以剑立足于江湖，眼前小人儿的骨骼太纤弱，不是用剑的料。

彼时的梵天歌只是想安身而已，和师父分开不久之后，就有人追杀他。他知道那些人都是为了什么追杀他，自己身上的琴，那本书，都是目标。

梵天歌转头离开，凌霄剑派这里他可能不能留下了。

陆离看着梵天歌的背影，皱了皱眉。

“怎么了？想要同龄的师弟了？”于恩友笑道，他比陆离大上十多岁，玉玄子门下也就只有这两个弟子，对这个父母双亡的小师弟于恩友很是照顾。

门中来了人，孤云峰上也不安静了，虽是夜里，却还是总有走动声，陆离琢磨了一下就去了绝心洞打坐，正好师父教了一套新的剑法，他也好好的练练。

“凌霄剑派也太残忍了，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练的哪门子的剑啊！”暗处一个声音传来，陆离听得耳熟，就走近了就把胸前的剑一横，一抹微光折射自月华的光线，他终于看到了白日里的那个纤瘦少年的眼。

“怎……”陆离问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梵天歌说道：“怎么是我是吧？你们山里这地方还挺安静，我在这躲上十天半月估计都没人能发现我，好地方！”彼时的梵天歌就很光棍了。

陆离手中拿着的剑直接放到了梵天歌的脖子上：“门中禁地，擅闯者受极刑！”

感觉到脖颈上凉丝丝儿的，梵天歌赶紧干笑两声：“别呀，这不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的吗？不知者不罪啊！”然后就慢慢的把陆离手里的剑刃推一边去了。

凌霄剑派上没有什么人，师父对他的教诲也是沉稳自持，冷不丁冒出一个这么贫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置。

“我……”梵天歌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赶紧拉着陆离躲到巨石后面去。

“别出声！”梵天歌对陆离说完，就听外面有人说话。

“那个小崽子到底去哪里了？拿到他手里的东西，咱们就是金光派的功臣了！”一个声音道。

另一个声音应和：“的确，没想到还剩下这么个小杂种！”

梵天歌神情紧张，这山洞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如果外面的人进来，他再无处可躲了。

陆离皱眉，看了看旁边的梵天歌，估计外面的两人是找他的，但是这人这么瘦弱，外面明显是两个成人，如果对峙上，必死无疑。

“想想办法，这不是你们门派禁地吗？你把他们弄走，我给你唱小曲儿！”梵天歌急得额头生汗。

陆离起身，走到了洞口的地方，再出去一点，就能和外面的来那个人碰面。梵天歌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如果陆离出卖他，万事休矣。

梵天歌此时的眼神陆离知道，这是恐惧的眼神，这种感受他也曾有过。

陆离踏出一步，正好看到外面两人，说道：“此乃门中禁地，外人不得擅入，擅入者格杀勿论！”

两个金光派的人心中有所算计，眼前他们两个人，陆离就一个人，如果杀了人也无人知道。

“走吧，这小子是玉玄真人身边的！”两人最后想明白利害关系，只能先放弃。

陆离目送两人离开，才回到绝心洞内。

梵天歌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两人没有返回来才松口气。

“多谢了！”梵天歌说着就要先走，结果被陆离用剑横住了去路。

“你说的小曲儿还没有唱。”陆离冷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