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植物香料佐料
“谁辱骂举人老爷了!”
辱骂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是要治罪的,就算是在村里,王翠萍也知道这个规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贱货的这张嘴,怎么这么会造谣,张口就来?
聂斐拿起一旁的扫帚直往王翠萍的身上打。
“莫不是我耳聋?”
她抬起脸高声道:“众位刚刚都听到了,她王翠萍骂我聂斐一家子都是无赖!”
“我聂斐的父亲是举人老爷,相公是秀才相公,我们耕读之家书香门第,平白遭这个无赖羞辱,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王翠萍脸色煞白,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怎么忘了,这小贱货的爹是个举人,宴陌染那个煞星还是个秀才,说不定明年秋闱还会高中举人。
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眼看周围对她们一家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王翠萍终于不敢再气焰嚣张。
她舔舔嘴,强装镇定,“聂斐,你少信口开河,我可不怕你。”
“我信口开河?”聂斐冷笑,手持扫帚又飞出一帚“你只管来试试!
“你看县老爷究竟是护着我们耕读之家,还是护着你们一家子无赖!”
她的扫帚打的快准狠,专挑不留印子又打的疼的地方下手,一时间打的聂诺一家人仰马翻,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聂斐站在门口,手持扫帚把宴嫣护再身后,威风凛凛。
“聂诺,王翠萍,聂大志。”
她眼神坚定,叫人不敢小觑了通身气势。
“想欺负我,没门儿!”
赶走了闹心的聂诺一家人,宴嫣拉着聂斐去吃饭。
宴家条件并不算好,供了宴陌染一个读书人,一家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桌上摆了一碗米粥和两盘青菜,唯一的几块肉宴嫣夹到了聂斐碗里。
“阿染媳妇,快吃吧,早上闹了些时候,都凉了。”
宴嫣笑的温和,脸上的巴掌印看得聂斐心疼。
聂斐夹起一块肉放到宴嫣碗里。
宴嫣赶忙夹回给聂斐:“阿染媳妇,我……我不用,你吃就好。”
聂斐心里一阵发酸。
末世里,食物一向都是稀缺资源,从来都是互相争抢。
她也是从底层一路抢到夜枭小队的队长,就算有人送物资,也只是冲着夜枭小队队长这个身份,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谦让聂斐这个人。
聂斐抿唇,说了半天,和宴嫣一起分了碗里不多的肉。
这几块也是宴家最后的肉,过年熏得腊肉一半在今早让宴陌染去县城读书时送给先生了,多余的给宴陌染苦读时补身体,只能委屈委屈家里人。
聂斐瞅了眼宴嫣这个小身板,心想要是再不摄入蛋白质,真不知道她身体还会虚成什么样子。
晌午一过,聂斐趁没人注意,猫着腰去了后山。
在古代,便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刚上山就看到几个砍柴的樵夫,篓子里除了砍好的木柴,还有几个果子,见聂斐来了,热络的把果子分给聂斐,问聂斐上山去干什么。
聂斐笑而不语,接过果子后一路往山上走。
樵夫们明显在这一块打柴打惯了,她若说是来寻野味,自然就和樵夫们有了利益冲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相冲,再淳朴的村民也会拿起柴刀。
还是得找一片村民少去或是不曾去的地界才行。
山路崎岖,但难不住聂斐,在末世时,她就是有名的生存大师,在野外辐射丧失变种野兽遍地的危险地带也如蛟龙入海,生活过得滋润。
此刻的山林路况比起末世来,可谓是温柔的母亲。
再往里走,山路两旁的蕨类植物越来越旺盛,树木遮天,连阳光都变得暗淡。
聂斐停下脚,看着路边的松树笑开了花。
要不说富贵险中求,这边的山林虽说是虎狼频出,除了猎户基本没人来,但这也恰恰说明了,这里的宝山完全未经开发。
如果是前面,长在路边的松菌早就叫人拔光了,哪里还轮得到她?
聂斐随手抽了藤条编了个小篓子跨在腰间,见到的松菌木耳全部塞了进去。
除了木耳,一路上能吃的聂斐基本薅了个遍,野地瓜,野蕨菜,最叫聂斐惊喜的,不是以划伤手臂为代价打死的野鸡。
而是——藤椒。
绿油油的藤椒。
有了藤椒,就能做川菜!
想到上辈子在基地吃到古夏华厨艺传承人做的辣子鸡、冷吃兔,还有九宫格火锅,聂斐口水都要掉下来。
早间吃宴嫣做的饭,聂斐还以为这边是类似于古夏华的闽粤地带,大多是吃食物本味,调味料无非就是加点盐。
开始聂斐还以为是宴嫣是乐伎出身,自幼娇生惯养不会做饭,但先前和樵夫打招呼的时候瞥见樵夫的饭食也是清淡为主,基本没有藤椒这一类的植物香料佐料。
现在既然在山中找到了藤椒……
想来,这个时代还没有大面积应用香料!
聂斐兴奋的两眼放光。
香料,在古地球可是引发过战争,足可见香料的魅力所在。
试问,在一个完全以食物本味为主流的时代,川菜的麻辣刺激如果面世,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降维打击?
聂斐兴奋的脱下一件半臂包好花椒,提着野鸡和几颗野鸡蛋欢欢喜喜往村里跑。
刚推开篱笆门,宴嫣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着急忙慌,脸上还带着眼泪。
看到聂斐完好无损的回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温柔的脸上爬上怒色,尤其是看到聂斐胳膊上的伤后,更是气的又掉出眼泪来。
她呵斥道:“你去哪儿了!”
聂斐怔在原地,无论是曾经看过的小说,还是这短时间的相处,宴嫣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温婉和顺,柔情似水的小姑娘。她还是头一回见宴嫣这么生气。
不过宴嫣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温柔的人生起气来也只会气自己。
“你知不知道娘做了鸡蛋羹喊你喝,到处找不到人有多着急!”
瞧见宴嫣的眼泪,聂斐心中忍不住归咎,低下头,柔声道:“娘,对不起,我是想着去后山找些吃的,也好给您补补身子。”
“您瞧,我打死了一只野鸡,还有一筐菌子,今晚咱们能吃顿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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