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客的剑声
静夜中,一个人像死了一般,静静躺在小湖边上,手上有酒,心中有月,全然陶冶。
尽管那样的月光给人的感觉绝不会是什么景外之景,最多的反而会是更多的忧伤与哀愁,然而此时这个黑乎乎的身影却恰似已经完全醉了,是的,他的确已经醉意朦胧,只不过他却醉的有些独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唐,因为他醉在了景中,景绝不是酒。谁说不是呢?一个人牵挂多了,便容易醉——深深的陶醉。
即使是在如此不尽人意的夜晚,对于那些牵挂太多的人已然是无比的良辰美景,因为在这样的黑夜里他们总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全感;而对于一个没有明天的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灵的归宿。
何况能够在如此泱泱碧水中敞开心扉尽情地游弋又何尝不是一种趣事呢?尽管月色朦胧,却总也少不了些个热闹。
风过,留客伤;月掠,留客影,
一个江湖浪客该是多么孤独?
一切宛如天意,从来没有一丝丝变动 ,
夜,仍旧静静走过。
“鬼燕青,我们庄主想请你到府上叙叙旧,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背后站着一个剑客向他恭请,剑冷,脸冷,心俨然更冷。
“你来得倒真是时候,我现在正好缺酒,只是不知道贵府可有美酒相款待。”鬼燕青慢慢站起身来,又抖了抖手中的酒瓶。他似乎早已经知道有人会来找他,所以他便在此等候。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晚上,也也许他只比他早来那么半拍。
在他嘴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他敬佩他的勇气,更加欣赏他的机智。
的确,当今世上能够像如此处事不惊的人除了鬼燕青,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况且他杀的又是像裘少筇这类弟子桃李满天下的大人物。
他本没有杀人,可他现在却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一切,对于鬼燕青而言,与其在别人的猜疑中忍受痛苦,倒不如做一个实实在在的杀人者,那是他一贯的做法。
“鬼燕青果然是条汉子,在死亡面前还能如此冷静。”
“你知不知道青山派已经对你下了江湖追杀令,不过你那颗头倒也值些钱,青山派既然出三万两黄金买你这颗头。”
“早知道我这颗头这么值钱,在我没酒钱的时候,我本该换了酒喝的,看来现在已经晚了。”鬼燕青笑了笑答道。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剑客仍旧冷冷道。
“怕,当然怕,而且怕极了,但是现在我却已经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都已经来了。”
他又笑了,笑的很坦荡,他也笑,冷冷的笑着。
“敖笑天,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鬼燕青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额头,嘴上又挤出一丝微笑。
“为什么?”敖笑天仍旧冷冷道。
“道理很简单,如今对于我来说,我身边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一种就是朋友,朋友当然希望我活着,至少没有让我死的意思;至于敌人嘛,当然是对我杀之而后快,而方才倘若你要是真把我当作敌人,又何必跟我浪费这么多口舌········。”鬼燕青释道。
“对于你的死,我实在没有任何立场。”
“可至少你们并不希望我死。”
敖笑天见自己在口舌之上拿鬼燕青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好让步。
“你是要跟我回去么。”敖笑天道。
“我想是谁都绝不会拒绝如此美意,和你回去既能保我平安,又有酒喝,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而归呢?像这种百年一遇的大好事,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呢?你说我能拒绝么?”鬼燕青笑了起来。
“可你问都不问一下我们的庄主是谁?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们能够保你平安呢?难道你知道我们的庄主是谁?”敖笑天俨然有些莫名。
“我当然不知道你们庄主是谁?可我知道你是敖笑天,这已经足够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鬼燕青又补充道。
“什么秘密?”
“我向来都是一个很识趣的人。”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你想想看,一个识趣的人往往会活的最长,也就是说,假如我鬼燕青如果不是一个识趣之人的话,我早就已经横尸街头不知多少回了,所以今天我也不会例外,因为我还没活够。”
鬼燕青又笑道,他的笑容依旧坦荡,潇洒,敖笑天跟着一丝苦笑。
他们悄然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在梦里,鬼燕青已经闻到了女人身上那种独特的阵阵芳香,鬼燕青对于这样的味道一向都是相当敏感的,尤其是如此般美丽动人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四个美人抬着一顶金轿,一顶百分之百纯金的金轿,正在鬼燕青想着什么的时候,四个女子早已将轿子停在了鬼燕青面前,鬼燕青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该怎么做,慢慢的向着轿子走了过去。
他的头已经进了轿子,又把头伸了出来,对女子嬉笑道:“你们庄主可真阔气,不但连轿子都堪比龙椅,连轿夫都要如此美貌的仙女来充当,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舍不得。”紧接着鬼燕青还是忍不住向着四个仙女般的美人儿快速巡视了一番,摇了摇头,走进轿子里,正准备睡一个大觉。
鬼燕青坐在金轿里,心里满足极了,因为他知道一个像他这样的江湖浪子能够享受如此待遇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凶手,一个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大凶手,可他却做到了,尽管后面还有什么龙潭虎穴等着他去闯,他已不再去想,因为他现在的确最需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睡一个安稳觉。他只觉身子轻轻一晃,四个美人早已抬着金轿乘风而去。
一觉醒来,鬼燕青已经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那张床无疑也是用金子做的,当然那也不是镀上去的,而是实实在在的金。从床头到床尾,巧夺天工,精致极了,鬼燕青突然间似乎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充满着金子的味道,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所睡的这张床也充满着女人所独有的那种芬香,他甚至已经隐约感觉到这是一张女人的床,而且这张床的主人一定也是一个大美人,一个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大美人。
每当遇到这样的事,鬼燕青总会这么想,他总是习惯于把事情想得最好,甚至他的猜测总也不会让他失望过,至少以前的确是那样的,所以慢慢的他对他的感觉与猜测总也感到很是满意,直至今日,甚至他对他的感觉与猜测可以说是充满了依赖。他甚至也觉得这些东西总能给他带来幸运,至少因为这些东西给他带来的幸运让他活到了现在。
他不知道这次的猜测与感觉还会不会像以前那般真实,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能不能给他带来幸运,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当然他也只有这么想。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却甚至都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因为他知道在江湖上漂泊的人倘若自己做着一件连自己心里都没底的事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像自己这样和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打交道的时候,那种无奈与困惑足够吞噬尽自己整个人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颤抖,心也变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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