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2.退伍

张明华的年纪并不大，只有23岁，不过军龄却不短，6年的军旅生涯不仅磨练了他那军人的意志，而且还在他的档案上留下了赫赫的军功。他没有骄傲，也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军中服役，按照他的军功，军区可以直接给他一个报送军校的名额，但他并没有留下，而是在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伍。

对此他的团长李明义找他谈了好几次话，把军校的报送申请都已经塞在他手里，也没能打动他回家的决心，在团里他除了标兵的称号外，还有另一个别号：铁头。

这个称号可不是他练过什么铁头功，而是他的固执，爱钻牛角尖的性格所致。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撞破南墙方出头的意思，这般固执没有铁头的功夫谁能干得出来呢？

几次的劝阻无果后，李明义也放弃的原本的念头，对这个铁头他可是心疼的紧，惋惜之余终于在退伍申请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退伍临行前的几天特意请他吃了顿饭，在酒桌上谁也没少喝，喝得满脸通红的李明义问道：“这次复员回去，你有什么打算，是想去企业单位还是政府机构？我知道，你家里没有什么门路，到了地方也没有几个人在乎军功，也只有等着分配的份了！如果有想去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在M市我还是有几个战友可以说得上话的……”拿起一根香烟，缓缓的点上，深吸了一口。

“团长，我……我辜负了团里对我的期望，也辜负了你……”张明华低着头，愧疚的说道。

李明义听到这个平时作风硬朗的尖子说话吞吞吐吐，眉头不禁皱了皱，笑骂着说道：“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你当自己是啥香饽饽，走了一个张屠夫，全团还就得吃带毛的猪不成？有想法就说，今个没有团长，只有你李大哥……”

张明华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啤酒，杯子往桌上一顿，长出一口气，说道：“那我就不跟团长客气了，我想去EM监狱！”眼睛看着李明义。

“什么？我……我说，你……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拿着可以去市局的身子板，非得要往“牢头子”堆里混？”李明义把烟头往酒杯里一丢，有些愤怒的说道。

张明华不以为意，眼睛固执的看着李明义，缓缓的说道：“团长，如果你能帮我，感激不尽，为难的话……就算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

李明义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团里的宝贝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若是常人说出这个话来，不是脑袋进水也是神经短路，但话从这个固执的铁头嘴里说出来还真让人不得不信。他心里知道，张明华在团里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兵，从不做那些耍嘴皮子的事情，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知道自己扭不过他，长叹一声，“哎……是为了你弟弟的事吗？”拿起酒瓶缓缓为他到满。

“团长……我……”张明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团长会知道弟弟的事情。

李明义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的嘬了一口，“你没必要惊讶，自从你执意要退伍，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家里出了事情，可你又是个闷葫芦，啥也不跟我说，我只能托关系去查！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弟弟的事情我基本都清楚！能有那样的结果，是谁也想不到的……况且还有你这个大哥……”安慰的拍了拍张明华的肩膀。

张明华眼圈有些泛红，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弟弟张明龙，比他小两岁，6年前由于父母遭遇车祸丧生，只剩下兄弟两人相依为命。

张明华又是个倔强的人，他不想接受亲戚的怜悯，毅然放弃学业走上了当兵这条路，原因很简单，招兵办的军官相中他的身体素质，要招收他进入M军特勤大队（也就是特种兵），给出相当优厚的待遇。服役期间给予每月3000块的津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使他决意抗下了当兵养家，供弟弟上学的担子。

弟弟张明龙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懂事，学习一直是年纪前几名的尖子生，比之张明华这个哥哥要强上许多，当得知哥哥要放弃学业，为他去当兵的消息，这个小家伙心生愧疚，感到自己没用，让哥哥为了自己去放弃学业，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再加上，父母的离去，使他的学习成绩直落千仗，在哥哥离去的两年中，已经排在全年级的倒数名次。

自暴自弃之后，干脆他就不再学习，退学回家，与社会上一些人厮混在一起，捞起了“偏门”，在M市的地下赌场给人跑腿混日子。两年前的一天，在夏日酒吧认识了一个叫王浩的人，便跟在此人身边，直到半前的一天，在夏日酒吧王浩与一伙人发生争执，双方大打出手，对方一人掏出刀子捅向王浩时，张明龙为其挡刀命中要害，当场死亡。

王浩愤怒之余再次出手，警方赶到将众人抓捕，事情闹的很大，第二天就上了报纸头条，群殴之中一共死亡7人，其中一人就有张明龙，另外6人均是被王浩当场打死。

由于事态比较恶劣，省厅下达红头文件，要求严惩，此事件属于群体斗殴，责任不在个人，虽然在场人证都指认王浩为张明龙死亡激怒，报复性伤人，但还是没能判处死刑，判处无期徒刑，结果便是王浩被关进了四大监狱之一的EM监狱。

张明华得知此事，心中充满了愤恨，他恨这个叫王浩的人，同时也恨着自己，没有在弟弟身边进到兄长的责任，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否则他就不会英年早逝。强忍着悲痛在部队浑浑噩噩的呆了半年，终于到老兵复员的日子，坚决提出了退伍的要求。

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这个王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弟弟为他不顾生死，也想为弟弟讨个公道，即使让他当场击毙王浩也在所不惜。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一个月，张明华被安排在了A区负责执勤，这也正是吴思远给刘主任打了那通电话的缘故，刘主任对他极为热情，在分配工作的时候征求了他的意见，问他想下基层监区还是在生活区办公室做文员。

张明华自然知道这是团长跟吴思远打的招呼，有人安排照顾自己，在来EM之前，他早就打听过王浩的事情，也知道他在哪个监区服刑，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愿意下基层监区工作，说话时手指着A区，刘主任理所当然的会意，安排他去A区执勤也就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