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到底是谁

我忘不了高一的一次早餐，在我精心布置下，我坐到她对面，她十分惊奇地跟我打招呼的那一幕。

我也忘不了在我表白之后，她说的那声对不起。于是我说，就让我以朋友的角色，继续喜欢你吧！

或许，真的是忘不了了。

“阿禾，来，先喝口水，饭菜马上就好了。”老妈的话适时在耳边响起，将我从过往的回忆中缓过神来。

“哦。”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然后伸手去接被子。

“啊！”由于我没拿稳被子，碰在桌沿上，开水泼到了手上。老妈立马用毛巾在凉水里浸了下，然后递给我，叹了口气，又去“伙房”了。

在家待了两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对着电视一直放电。计划拿回家要写的作业从包里拿出来压根没看，又重新塞回包里。

心下一阵感叹，又一个周末的时间被我荒废了。

星期天下午赶到宿舍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一个在做习题，一个在练字帖。虽然都不是很熟，但我还是打了招呼：“二位来得挺早啊！”

我记得这两位，一位是吕小伟，一位是朱星星，以前高一的同学。其实一周相处下来，大家也算认识了，自然没有了第一天的拘谨。

宿舍八个人，王一柯跟袁帅是我以前宿舍的，我们比较熟络。张晗已经跟我关系老铁了，芥玉寒高一是田小萱的班级，高一三班。

剩下的吕小伟，朱星星，还有赵岩虽然跟我高一就是一个班，但仅限于认识，而他们三个是来自同一个宿舍，关系自然好很多。

“你也是啊，顾佑禾。”吕小伟目光从不知哪里找来的试题中拾起来，看向我很是和善地说道。

“嗯。”我随口应道，然后整理东西，将自己所带东西分门别类后，我打算先到校园里溜达一会儿。恰逢吕小伟开口道：“顾佑禾，我现在要去打水，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我水壶正好也没水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于是我们提了自己的水壶，因为也是顺便，我们各自又多提了宿舍其他人的。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从五层楼的宿舍下来，直奔学校供应热水的锅炉房外面。

打水的人并不多，每个水龙头前排了也就是两三个人。我们找了个感觉可以的水龙头前，赶紧排在了后面。

并没有等很长时间，就到了我们跟前。我提起手里的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方的凹槽上，忽的听到吕小伟略带惊讶的声音在侧身响起：“顾佑禾，你手受伤了？”

“没什么，一点小小烫伤。”我看了下贴了好几个创可贴的左手，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从小到大我受的伤也不止这么大惊小怪的，反正死不了人。

“这怎么行，还是我帮你好了，等会你提就行了。”吕小伟说完就不由分说地越过我走到水龙头前，拿过我手里的两只水壶，就开始打水了。

源源滚烫的热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不断冒着灼人的热气，接着顺势倾泻进水壶里。

我心里蓦地一阵感动，想着自己也不能一个劲傻站着，于是站在旁边等着他接满后我好打下手。

这学校锅炉房前的水龙头因为已经用久的缘故，很多还没来得及修，水龙头只能勉强发挥它的用途。滚烫的热水从水龙头里出来，会溅到手上，吕小伟不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很快一壶的开水灌满，不等他说话，我很是自觉地上前将水壶提着放到地上。

他冲我笑了笑，继续灌水。黑黢黢的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不做作，这就是我对他，吕小伟的第一次深层次印象，也是我对他第一次透过表面看他的为人，即他的本质。

一切倒也顺利，我们以很快的速度打完水，然后上宿舍楼，再去教室，因为周末的作业现在依旧丝毫未动。

教室里人不是很多，来了的大都在写作业，个别的在玩手机，睡觉。

可能是实在太累了，一个同学趴在桌子上，占去了整个桌子百分之九十的地方，睡觉还打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呼噜。

所有人基本上是充耳不闻，熟视无睹，也许是因为这呼噜声也不是很大，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学习。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家还不是很熟。

我走到座位前，看了看打呼噜的那位仁兄，不禁感觉有些想笑，真不知道这家伙整个周末都去干什么了？

趴在那张漆黑的铁皮桌上，桌角有些退漆，显出生锈的黄铜色。我拿起书翻了两三页，终于认命地做起了作业。

很明显，一进入高二，“待遇”也不一样了，首先供你消遣科目和书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类的试题册。而且我还听新来的英语老师说，她为我们订了《英语周报》，好提高我们的英语成绩。

提起英语，虽然没有很多人的那种深恶痛绝，却也是闻之色变，是记忆中的一道噩梦。那些老外整的那些个英语单词，说实话，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

如此一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英语成绩差到何种地步了吧？唉，实在是没办法，虽然对其无爱，但作为高考中占百分之二十的主流科目，必须得把它学好啊！

又是一番昏天黑地的写作业大战，还好，现在刚刚开学没多久，作业不是很多，做完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觉是做梦的最佳拍档，要不然也不会有睡梦之中这样的说法了。我梦见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的绿野上，忽然梦见自己变成了鸟人，长出了翅膀，于是我就开始飞了起来……

就这样，我飞过高山，飞过平原，飞过长江，飞过溪涧，飞过白云，飞过大海……

恰在这时，只听哐啷一声骤响，随即感觉脚下失重感袭来，猛地朝着那蔚蓝色的海面俯冲而去。

在我被吓得惊醒的同时，也发现自己屁股下的凳子被抽到了后面，而我直接一屁股蹲在了水泥地上。

下一刻就听见一阵哄堂大笑，我挣扎地想要站起来，怎奈桌子之间的位置太紧巴，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我窘迫地想站又站不起来起来的时候，一双手伸到我面前，我毫不犹豫地搭上去，然后顺势站了起来。

再一看，原来是张晗，还没等我说什么，他首先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进教室你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怕自己的知名度不够大吗？”

“滚远点，我的心情够差了，你还在这调侃我？”我毫不留情地一记白眼送过去，如果他再敢瞎扯，我绝对会把他的嘴用胶带粘起来。

“哪能啊？对了，怎么好好的坐地上了，难道真的是为了哗众取宠？”

“你妹啊，老子是那种人吗？”我几乎要抓狂了，这家伙还说的是不是人话啊，我有那个兴致将自个摔在地上然后博取一个哄堂大笑，我又没发高烧？

“哦？那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这家伙终于正色问道，我看了看周围，该笑的笑，该安静的正一丝不苟地做作业。是有人搞的恶作剧还是真的对我有意见，可是按说我刚来这没多久，也没得罪谁啊！

我看不出是谁做的，收回自己审查的目光，刚想说声没事，却瞧见张晗眼角的那抹戏谑，我当下了然，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家伙装什么装，分明是你做的，还好意地将我扶起来？

没办法，我这人面薄，这种出糗的场面有些让我难看，当下也没怎么搞清楚状况，便对这家伙吼起来。

“靠，是我把你扶起来的，你还在这怀疑我？”张晗有些愤愤不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为了逃脱自己的嫌疑，故意而为的？”

“我有病啊，吃饱了没事做干这事。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说完张晗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去，那凳子也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这家伙生气了？难道这事真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还有那这家伙刚才笑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当然这事不能怪我们小题大做，可能是从小到大的一种自卑心理作祟，对于这类事基本上是触及到我的底线了，所以会毫不留情地吼了张晗。

而张晗，或许是我第一次这么中的口气跟他说话吧，这下也是真的生气了。

看来不是他，那我刚才是做错了，可是让我去道歉，如何开得了口？

我看了眼还很生气的张晗，叹了口气，放好被人抽出去的凳子，坐在上面，开始拿出一些杂志看起来。

周一的晚自习是全体教师的开会时间，大家乐得没有老师的监督，倍感自在。

有的匐在桌面上奋笔急抄赶作业，有的看课本预习，有的拿着手机聊天，有的趴着睡觉，反正是千奇百态，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