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好过！

密密麻麻的山戎人如同蚂蚁一般，顺着数十架简陋坚固的云梯攀爬上巍峨的城墙，源源不断，仿佛杀不完一般。

浑身浴血的虎贲将军齐峰声嘶力竭地吼叫着：“顶住！都给老子顶住！”

“陛下已经在城中给你们备好了热腾腾的羊肉汤、香喷喷的白面馍、窖藏的美酒、还有无数水灵灵、屁股大能生养的小娘们儿！”

“给老子杀，只要杀退了这群山戎野狗，粮食、肉、酒，人人有份，管够！”

“女人都是宫里赏下来的女奴，屁股大，好生养，能给你暖被窝，给你生一堆娃！”

“打赢了，活下来的，人人都能分一个，死了的，老子也会安排一个娘们给你殉葬，陪着你一起入土。”

“女人、酒肉、银子，都已经在军营里等着你们了。”

“杀退了这些山戎野狗就给你们发，今晚就发——”

“想要今天晚上就能吃肉喝酒玩女人的，就给我卖力的杀——”

“胆敢后退一步者，斩——”

这番毫不掩饰，充斥着最直接物质和生理诱惑的呐喊，直击这些底层炮灰最深层欲望，如同给即将熄灭的火堆浇上了一桶猛油。

“杀......”

“为了酒肉......”

“为了婆娘，杀啊......”

城头上，原本濒临崩溃的守军们眼睛彻底红了，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爆发出惊人的嚎叫和战斗力。

城头上的血腥厮杀进入了白热化。

浑屠一戈捅穿了一个刚跳上垛口的山戎人的喉咙，将其狠狠踹下城墙，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子，喘着粗气，趁着间隙瓮声问旁边的李陵：

“兄弟！那将军说今晚就给发婆娘，你说他真的会发吗？”

李陵奋力将一名攀爬者的手臂刺穿，使其惨叫着跌落。

他剧烈喘息着，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和汗水：“别管他，你只要保护好我就行，我给你发。”

浑屠闻言，铜铃般的眼睛猛地一亮，所有疑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爆发出粗犷的大笑。

“也是，有兄弟你在，他发的那些货色，老子还未必能看得上呢。”

对他而言，李陵这个能够穿得起25两一件的衣服、许诺他富贵未来的“贵人”，比那个不认识的将军自然要可信的多。

一想到李陵要是死了，那十个八个婆娘和百倍补偿可就全泡汤了。

浑屠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死死护在李陵身侧。

青铜戈被他抡得如同风车，砸、扫、捅、劈，凶悍无比。

好几次李陵反应不及，差点被冷箭或侧方袭来的石斧击中，都是浑屠用庞大的身躯硬挡，或是用更快的速度将威胁砸碎。

浑屠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却毫不在意，反而越战越勇，嘴里不断吼着：

“兄弟你退后点，交给我。”

在李陵和浑屠这片小区域，竟被他一人硬生生杀出了一小片安全地带。

不知厮杀了多久，山戎人疯狂的攻势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城上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劫后余生的守军们瘫倒在血泊中，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陵靠着垛口滑坐在地，看着浑屠身上新增的几处皮肉翻卷的伤口，张了张嘴，却连道谢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他们这批被临时征召来的两千多炮灰，此刻还能喘气的，已不足两百人，且个个带伤，如同从地狱里爬了一圈回来。

当晚，李陵他们这残存的一百多人被安置在军营一角，没人给他们治伤，只有一点冰冷的食物和清水。

一个穿着低级军官服饰的什长，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过来。

幸存的炮灰们纷纷挣扎着站起来。

“大人……山戎人退了，婆娘什么时候发？”

“还有户籍，大人，答应我们的户籍呢？”

“对！还有田地和房子！”

那什长目光扫过这群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炮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冷漠。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收完武器，什长才淡淡地开口，语气公式化而敷衍：

“急什么？陛下已经派人去周边村子给你们物色婆娘去了，就这两日的事。”

“你们先去城里找个地方住下等通知。”

“至于户籍和田地，安排好了自然会在衙门口张贴告示，你们自己多去留意着就是了。”

说完，仿佛完成了任务，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带着士兵转身就走。

残存的炮灰们面面相觑。

李陵更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天子亲军’，这就原地退役了？

你好歹让几个军医什么的，来给咱们身上的伤先处理一下啊。

浑屠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蒲扇般的大手捏得咯咯作响。

“户籍和婆娘没着落也就罢了，刚打完就收了我们的兵器，赶我们走，这算什么？”

浑屠刚想追上去质问那明显是推脱的说辞，却被李陵一把拉住了胳膊。

“行了行了，毕竟是天子亲军，你觉得人家真的会要我们这些连户籍都没有的野人？”

李陵的话像丢进滚油里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操他娘的！耍我们玩呢？”

一个独眼龙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横肉抽搐：“老子们拼死拼活，就换来这句屁话？婆娘要等？”

另一个身材瘦削，眼神却异常狠戾的汉子阴恻恻地接口：“嘿嘿，兵器收得倒快......是怕爷爷们手里有家伙，不好收拾吧，怎么，刚替他们卖完命，这就打算灭口了？”

“灭口？老子先宰了那几个吊毛！”一个受过黥刑，脸上带着刺青的壮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天晚上老子要是见不到婆娘，老子能宰了山戎人，就也能宰了他们。”

“他妈的，老子烂命一条，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好过！”

“我知道那个说今晚就给我们发女人的将军住哪个营帐，走，我带你们去找那个杂丨种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