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炼星河 夜雨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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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达摩神纹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漏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少年微微眯着眼睛，闲适地躺在树上，享受着树林里难得的静谧。他面孔清秀，皮肤白皙，剑眉入鬓，薄薄的双唇已经能够看出些许男子成熟的气息。嘴角刚长出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姜威……”

一声熟悉的低沉呼喊，躺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午睡中的姜威身体一震，马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皱了的衣服，睡眼惺忪的望向树下面的人。

一个面容刚毅，身穿着藏青色古代武者长袍的中年人，正仰望着树上的那个少年，他的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悲痛。

姜威没有注意到来人的神情，一个燕子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高兴而又急切的问道：“公孙阳大叔，您怎么回来了？我爸爸呢？”

听到少年的问话，公孙阳仰望着头顶的天空，沉默了，慢慢的眼眶一点点泛红，良久才缓缓道：“姜威，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

看到公孙阳凝重而沉郁的表情，姜威心里面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公孙叔叔，你快告诉我。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猎户星座进行政府组织的考古活动的吗？”

公孙阳似乎不愿意面对少年的眼睛，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健壮大汉，肩膀居然抽搐起来，终于他想起和老友过去的种种快乐时光，虎目中泪水夺眶而出：“你爸爸……你爸爸他在这次的猎户座星际任务中为国捐躯了！我们遭遇了陨石雨！”

“什么？”

姜威全身剧震，只觉头脑一阵晕眩，午后的阳光强烈的打在他的脸上。一瞬间，少年感觉是如此的刺痛！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就在刚才，树上小憩的时候，他心里还在幻想着这次爸爸会给自己带一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公孙阳叔叔？以目前的X粒子光波探测技术，陨石雨出现的几率在星际普通航线中并不大，你们这次是什么任务？难道是深入了未探索星域？”姜威背对公孙阳，大声质疑道。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站在暖阳下却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一丝鲜血从被牙齿咬破的嘴唇中渗出，无力地凝滞在嘴角。

“姜威，我不能说。这次的任务属于自由联邦A级机密，你爸爸是这次考古任务的核心人物之一，我只是普通参与人员，并没有和你爸同一条飞船……请你原谅！”最后一句话，公孙阳深深的低下了头。

一道清晰可辨的五彩光芒，突然从少年背后的衣服里暴射而出。

光芒在空中迅速汇聚成涡涡旋转的法轮形象，接着又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硕大无朋的身躯。随着法轮的急剧旋转，从法轮的边缘上流散出瑰丽四射的光华，迸射的毫光更慢慢凝聚，使幻影越趋明朗，渐渐地这幻像凝聚浮现出一个形象……一个手执法器，庞大伟岸，神秘庄严的躯体来。

这躯体千手千脚，身披法衣，立于天地间，仿若有无穷的魔力，虽然是虚幻的形象，却双眼暴射出实质化的光柱，如同千万个太阳骤然爆发，令人不敢直视。

姜威突然状若疯虎，身后虚幻的佛陀形象金光闪耀，对着四周的参天大树一拳接一拳狂风暴雨般攻击起来。

古武“千佛手”一式接一式疯狂轰出。

“佛光初现！”

“金顶佛灯！”

……

周围的大树在闪电般的拳影中，摧枯拉朽般纷纷碎裂倒塌。

看着疯狂发泄中的姜威，公孙阳并没出手制止。突然受到丧父之痛，这孩子真的是要好好发泄一下了……

一直到肌肉涨血，蚯蚓样青筋的浮现在皮肤上不住颤动，全身脱力后，姜威这才仰天长吼，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似乎上天也感觉到了姜威的悲痛，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不一会儿风雷大作，银蛇乱舞，狂风夹着暴雨噼里啪啦的蹂躏着自然万物。

暴风雨整整下了三个小时，公孙阳也整整陪了姜威三个小时。他心中同样的悲痛而愧疚。

直到少年缓缓从跪着的泥泞中挺直腰板站了起来，脸上重现浮现出昔日的毅然之色，公孙阳心里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看来面前这个个性坚毅的少年，已经接受了早年丧父这个事实。

“公孙阳叔叔，我爸爸的身体……现在在哪里？”姜威嘶声道。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也许爸爸仍然活着吧，只要没有找到他的身体，那还有一线希望。

“抱歉，姜威！”公孙阳微微一低头，愧道：“姜大哥的身体……被星际乱流卷走了。”

“是么？”姜威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比之刚才平静了许多，但任谁都可以听出那声音里面有种压抑不住的颤抖。

在星际航行的历史上，被星际乱流卷走的人幸存率是接近于零的……

“姜威，别难过了！这是三个月前，在出征猎户座星域的时候，你爸爸留在我这里的一封信函。他交待我说一定要等到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交给你。”公孙阳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郑重其事掏出一样东西，递向面前的少年。

“姜凌他似乎预料到了我们此行会发生不测一样……”公孙阳说到这，脸上又有一丝伤感，唏嘘不已。

“爸爸留下的信？”姜威心中一颤，连忙擦干眼泪。

接过公孙阳手上那封崭新的信函，仿佛触摸到了爸爸三个月前的体温。姜威心中又有一丝激动。

“姜威，这封信你留着慢慢看。”公孙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关切问道：“对了，下星期就是淡水高中毕业班的‘神纹力’测试，你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公孙叔叔。”姜威边回答边将爸爸的信函小心翼翼放好：“这次的测试，我一定会通过，然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盟重省的‘关神学院’！”

听到姜威自信满满的回答，沉浸在丧友之痛中的公孙阳心里终于有了些许安慰。

“好，叔叔会等着你。下个星期淡水高中的‘神纹力’测试，你公孙叔叔是就是七人测试委员会的会长！到时候给我好好表现！”

“叔叔，你拭目以待吧！姜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庸才！”听到神纹力测试，姜威终于从阴影中恢复了一点平时的开朗大气。他清楚一年一度的神纹力测试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为此他已经努力了很长时间，这次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过几天我还要……办爸爸大人的丧事，到时候估计会没什么时间。我现在就去锻炼‘达摩神纹力’！”说罢，姜威脸色黯然下去，向公孙阳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后，便转身向树林外跑去。

“姜凌，你的孩子长大了啊！他肯定会像年轻时候的你一样，一鸣惊人的。”望着姜威离去的背影，想起刚才他刚才泄愤之时，身体背后出现的巨型达摩祖师虚像，身为高校神纹力资深测试员的公孙阳清楚，姜威的神纹力量应该达到凝虚上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