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无眠 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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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学毕业

“咚咚咚”还在梦中的欧阳自华被门外的敲门声“震”起，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管宿舍的，整天绷着一张臭脸由于姓黄被欧阳他们宿舍几个戏称为“防（黄）总”的女人，这样的敲门声，欧阳自华和他的同学都已经领教了好多次。

欧阳自华的衣服刚穿了一半，“咚咚”的擂门声又响起。敲什么敲？别人不知道你已经进入了更年期好多年啊？欧阳自华狠狠地低骂了几句，打开了宿舍门。

“欧阳，明天宿舍就要关门清理了，你还要继续住在学校的话中午前先到一楼办手续交钱，学校集中安排到另一层楼，和那些暑假没回去大一同学住一起。”管宿舍的女人脸上毫无表情地说。

“知道了。”欧阳自华瞟了她一眼便“砰”的一声重新关了门。

“呃呃你这是什么素质？”门外传来了那女人的嚷声。欧阳自华哼哼笑了几下，素质？真是笑话，你有资格谈素质？

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欧阳自华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同舍的同学要么已联系好了工作上班，要么干脆回家再说，还有几个家庭条件较好的，则先到哈尔滨旅游，理由是：大学辛苦了了几年，好不容易毕业了，先放松放松身心再说，正好是酷暑，到北国感受一下自然空调。

可是欧阳自华到现在为止，工作却仍然没有眉目，他也不想就这样回到老家，因为自费大学生既使回去，政府也没有分配工作，而一个每年还在向省争取贫困扶贫县名额的穷县，他欧阳自华看不出回去有多大的自主择业机会。

欧阳自华更没有干脆去北国旅游的潇洒心情，原因是没有那样潇洒的条件，殊不知三年的自费大专，已让本不宽裕的家庭债台高筑，而且，他的身下还有一个读高三的弟弟，明年也要参加高考，按照弟弟的学习成绩，考上一个二批院校应该不在话下，那么，父母就要在供完一个大学生，准备喘一口气时，又要开始供第二个大学生的历程。无论从自已的发展还是减轻家庭负担的角度，他欧阳自华都应该想方设法，尽快找到工作，一来可以解决自身的生计，二来也可以进一步地减轻家庭负担。

然而随着国家不断地扩大大专院校的招生规模，加上南下找工作的大学生一年比一年多，欧阳自华毕业后便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形势，虽然欧阳自华从第三学年的下半年开始便着手联系工作，寄出去了“一批”又“一批”的求职资料，可是大多是泥沉大海，没有回音。

欧阳自华还找了一位在省财厅工作的远亲帮忙，可是那位远亲说现在连正式录取的大学生就业都难，自费生就更不用说了，此话让欧阳自华当即断了继续求这位远亲帮忙的念头。妈的，不想帮忙就算了怎么还连带羞辱自费生？自费生就个个都是垃圾啊？咱高考分数离正式录取也就差那么二分，要不是考虑到早点毕业早点赚钱的话，复读一年别说是正式录取，考上一批都有可能。瞧瞧咱的毕业成绩，你随便找班上一位正式录取的同学出来比一下高低。

可是愤怒归愤怒，意淫归意淫，他欧阳自华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些正式录取的同学，还有定向代培的同学比他们这些自费生在找工作的问题上省事许多。

眼下的情况是无论如何，先找个饭碗再说，欧阳自华吸完了那包两块钱一包的香烟的最后一根，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上，整个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如到S市看看，欧阳自华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一位大一老乡会上认识的师兄。记得当时俩人一开始试图用家乡话沟通，可是没说几句双方便发现到虽然都来自于同一地区，同说一种地方方言，但由于来自于不同的市，口音差别太大而沟通起来还不如用普通话方便，于是俩人便用普通话聊天，俩人都觉得挺有趣。

那师兄大他一届，去年毕业后便到S市一个华侨亲戚投资开的公司上班，据说那公司规模还不小。去年底那位师兄还来过一趟学校，并和欧阳自华见了一面，其时油光可鉴、西装革履，腰间还别了一个当时足可以显耀身份的手机，那位师兄走前留给他一个手机号码，欧阳自华记得师兄说毕业后可以去S市找他。

欧阳自华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跑到公用电话亭，拨了那位师兄的手机号。

手机接通了好一会才听到对方说话：“喂，谁啊……”

“你好，师兄，我是欧阳自华，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欧阳自华笑着说。

“哦，哦。”欧阳自华的师兄略微一想才想起了他的这位师弟，“是自华啊，瞧号码好象是学校周围的，怎么，还没离校？”

欧阳自华有些不好意思，是啊，已经七月份了，毕业生一般是离校了，怎么还呆在学校不走？

“是这样的，我们六月份就毕业了，可是G市的工作不是那么好找，我想到S市去看看，师兄能不能帮忙一下？我的要求不高，先有个落脚点，找个饭碗就行。”欧阳自华说。

“来吧，来吧，呵呵，不过现在这里的竟争也很激烈，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不好找了，在S市，大学生满街都是，别说是大学生了，就是硕士生、博士生都无法保证工作一找就着的。”欧阳自华的师兄倒是爽快，这让他内心多了几分兴奋，一扫连日来的郁闷。

欧阳自华又三步并做两步，以平时极少见的效率迅速地收拾好行旅，接着背起包走下了楼梯，在经过一楼管理室的窗口时，欧阳自华将宿舍的匙钥丢在窗台，笑着对里边正在边磕瓜子边看电视的那女人说：“再见了，哦不，别了，防（黄）总。”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将视线从那台17寸的黑白电视屏幕上移过来，欧阳自华已不见了踪影。

“别你个头啊。”那女人收起了窗台的匙钥，继续着她的上下腭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