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阴山苦学艺

易薄云心中很是惊喜，问道：“你，你就是阴风大哥的父亲，阴华蛟？”阴华蛟笑道：“哈哈。不错。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托骏马，本座很是欣赏。走，跟我回阴山，我收你为徒，教给你天底下最高深的武学。”易薄云抓抓头说：“可我是鬼谷弟子，没师父允许，不可以学别派武功。对了，你知不知道我师父还有我师姐他们怎么样了？”阴华蛟说：“你放心。闯谷的那些人已被幻剑护法打退，鬼谷已经脱险。我儿子为了救你，受了重伤。还好幻剑护及时发现，将他带回了鬼谷养伤。目前，一切都还好。”

易薄云听这番话，心中感动不已，心想：“阴风大哥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鬼谷也在幻剑护法的帮助下脱困。虽然我救过阴风，但阴山这样帮助鬼谷，跟阴大叔赏识我。肯定脱不开关系。我拜阴大叔为师，料想师父一定同意。”易薄云说：“阴大叔，我拜你为师。”说着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阴华蛟双手搀他起来，笑道：“哈哈哈哈。爱徒请起。我阴华蛟收一个赋异秉的徒儿，实乃平生之幸。哈哈哈。”

阴华蛟脸色一变，又道：“不过咱们现在要马上赶回阴山。我刚才出手伤了伊者心，耽误了时间，只怕要添些麻烦。”易薄云说：“好的师父，我现在跟你回阴山。”“走。”

易薄云跟着阴华蛟走了不少日子，远远见到前方一座座连绵群起的高山。巍峨，险俊，秀丽。易薄云叹道：“哇。好高，好大的山啊！”阴华蛟道：“哈哈。壮观吧。跟云梦山比起来怎么样？”易薄云说：“没云梦山好。云梦山花花草草，可比这里多了。”二人聊着已走到阴山脚下，易薄云抬头放眼，山峰直耸云宵。阴华蛟笑道：“阴山风景虽好，可现在没时间让你慢慢欣赏了。走！”阴华蛟拽起易薄，施展轻功，平步直上。

易薄云皱着眉头，两旁景物极速后退，惊喊道：“师父，飞慢点！慢下来啊。”话音未落，身子一定，两人已停到一个山洞旁。洞前是块百丈见方的平地。平地之外三面是悬崖，凶险异常。易薄云走到崖边向下一看，见不到底。易薄云说：“师父，就我说话的时间，你飞了这么高？”“雕虫小技。”阴花蛟说道。易薄云说：“原来，阴山是以轻功见长吧？”阴花蛟说：“错了。阴山的拳法、脚法、剑法、刀法，各种武功都有独到之处。就是不擅长轻功。”易薄云说：“这么说师父在拳法，刀法各种功法上的修为，都比轻功要好？不会在吹牛吧。”阴华蛟说：“等以后为师传授了你功夫，吹不吹牛，你自然会知晓。”

易薄云点点头。阴华蛟说：“徒儿啊，以后这个山洞就是你的住处。你就委屈一些，在这里生活，练武。不能离开半步，更不能让人发现你在这里。记住，千万不能离开半步，更不能让人发现你。”“为什么？”易薄云问。阴华蛟说：“你不知道。为师半生不曾收过徒弟。阴山派多少功高老将，在外面又是多少至亲好友，都想得到为师的真传。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收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为徒，他们心中一定不平。”“好。”易薄云答应一声。阴华蛟说：“以后，每日三餐，我都会给你送来。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我传授你功夫。”说完，向上一跃飞走。

易薄云向四周看看，三面悬崖，一面高山。远处群峰密林，别无景物。易薄云走进山洞，并无灯光，昏昏暗暗。山洞甚长，走到深处，见有几个烛台。易薄云向四周寻了好一会儿，自语道：“又没火石，准备这么多烛台干什么！”再往前走，便是一块长长的石板，上面铺了些稻草，想必是卧身之处。旁边有几块零零碎碎的大石，可以用来饮食或书写。易薄云自语：“这地方虽然简陋，不过还能住。明天向师父问些火刀火石来。”易薄云在洞里，糊里糊涂得将就了一夜。

早晨天还未亮，阴华蛟提着木桶，走进山洞。见易薄云睡得正熟，推推他说：“爱徒，起来。起来练武。”“这么早，再睡会儿吧。”易薄云含糊说着。“起来！”阴华蛟大吼一声，把易薄云惊醒。易薄云不解地望着阴华蛟。阴华蛟说：“你在鬼谷的事，小风跟我说过。苗谷主和你师姐武霏烟纵容你，我可不是！我念你初学武功，没对你做太多要求。不然五更前，我就来催你了。废话不多说，快起来。”

易薄云不敢拖拖拉拉，赶紧起来，随阴华蛟走出山洞。今日的阴华蛟已换掉了前几日的一身黑衣。身着淡装，背上的白色披风上，纹有几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显的十分威风。阴华蛟说：“你注意听着！我只说一次。阴山的武学，以指法称雄武林。手指与拳、掌、肘、膝、脚、腿、腰，甚至是头等部位相比，攻击力是最弱的。可是练武之人，就要把最弱的部位练的无坚不摧，才能成为武林中的真正强者。”易薄云说：“手指能有多大威力？我们鬼谷的损玉兰花指，能折刀断剑。阴山的指法能吗？”

阴花蛟叹道：“徒儿啊，你想一想。如果阴山的功夫比不上鬼谷，师父怎能厚颜收你为徒？还有鬼谷对付不了的人，幻剑能打退吗？鬼谷虽然在刚刚立派的时候，出了苏秦、张仪，等许多豪杰。可现在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易薄云惊道：“什么！一代不如一代？为什么？”阴华蛟说：“鬼谷的开山祖师王诩前辈本以兵法、阵法、心计，驰名天下，武功其次。可是鬼谷的历代男子，每学成绝艺便出去报效国家，留下女子传艺。可惜那些女子连战场都没去过，又怎能领会王诩前辈那奥秘的兵法，阵法。现在鬼谷的很多功夫，很多也是这些女子改动或自创的，不免有女儿之态。这点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原本英雄辈出的鬼谷，成了现在的局面。”

易薄云听了心中凄凉，又想起前些日子灵云疑阵被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阴华蛟安慰道：“孩子。别伤心。为师这不在教你武功吗？等你长大了，学艺有成，重新规划鬼谷的武学。易薄云点点头，心想：“从今天起，一定跟师父好好练功，保护好师父，保护好师姐，保护好鬼谷所有的人。”易薄云说：“师父，我一定好好练功。”

阴华蛟笑了笑说：“看到山坡上那几块石头了吗？给我搬下来。”易薄云从山洞向上望去，见有几块硕大的青石。最小的起码也有千斤。阴华蛟说：“你不是力气大吗？把石头都搬下来。”易薄云走上山坡，捡一块青石推了推，青石纹丝未动。易薄云张开手臂，身子紧贴石块，才抱了青石半圈。身子一起，手臂提力，将青三石举过头顶。两脚一挪一挪地走到洞前平地。“咚”一声，青石落地。阴华蛟见他面不变色气不喘，心里赞道：“好大的力气！”阴华蛟说：“把它踢碎。”易薄云惊道：“踢碎？这么大石头，我怎么碎得碎啊！”阴花蛟说：“全身的经脉和穴位你知道多少？”易薄云说：“以前师父他们让我背过，我都知道。”阴华蛟说：“照我说得作。聚纯阳真气，走足三经。汇于三太，若隐风雷即发。足三经指足太阴经，足少阴经，足厥阴经。三太指太冲，太白，太溪三穴。”易薄云照作着，渐渐面红耳赤。右脚巨烈擅抖，犹如狂风滚雷鼓动。阴花蛟说：“若隐风雷即发。”

“啊！”易薄云呐喊一声，右脚飞起。草鞋一下子被生出的劲风撕碎。易薄云赤脚踏住青石。仅仅裂出几丝纹道。易薄云说：“师父，我踢不开。”“哈哈哈哈。”阴华蛟长笑一声说：“你功力尚浅。第一次有这般成绩，已经很难得了。照我教你的方法慢慢练习。累了就到洞里吃些东西。”“嗯。”易薄云答应了一声。

“好好练功，明天我再来看你。”说着，阴华蛟离开了。易薄云刻苦练功，没有丝毫懈怠。也许他觉得阴山功夫高深，没有女儿态；也许是因为刚才心中立下的誓言，想学好功夫保护鬼谷；也许是前些日子鬼谷遇难，让他成长了；也许在这无聊的山坡上，不练功也没事做。总之，易薄云一心一意练功。加上他天赋异秉，进步很快。阴花蛟每天都来看他，传他功夫。不练脚，便练手，要么就是内功。不让他打石头，便是打树，要么跟自己过招。有时夜深人静，阴华蛟便带易薄云去瀑布，让他与激流相斗。有时让易薄云举着千斤大石，一举最少就是一个夜晚。冬天下了雪，阴华蛟便教易薄云练轻功，在满是冰雪的山坡上急走。起初，易薄云经常滑倒。后来，四平八稳。最后，可以在冰雪遍布的悬崖上游走自如。遇上风雨天，阴华蛟教易薄云练定力。无论风雨多猛，不能让发丝和衣角有丝毫飘动。

有时，易薄云问阴华蛟：“师你，你为什么不教我使用兵器呢？”阴华蛟说：“还学什么兵器？自己的手、脚不都是兵器吗？”

四年了，易薄云已经十七岁。今天不到五更就起身练功。没过一会儿，易薄云停下来自言自语说：“也不知师父是怎么回事，好久没传我功夫了。整天让我温习已前的武功。”说着捡了些枯枝堆起，用内力激燃，坐在火旁。

天还未大亮，易薄云坐在火堆旁，耳边忽然传来衣角凌风之声。“一定是师父来了。”易薄云想着，赶紧盘好腿凝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