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长安牧羊人(下)
作者:三奇字数:3079字

第七回:长安牧羊人(下)

卫青回来时,易薄云正好将肉烤熟。卫青拿出一个破锅,也不知在哪捡的。卫青说:“云兄你先吃吧。我给去病煎药。”说着将破锅嫁在火上。易薄云说:“不。我等你们。”卫青点点头,自顾煎药。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到火前。长得慈眉善目,双手各戴一只镶满珍宝的软甲,正是铁手仁佛伊者心。伊者心看看卫青和易薄云,拱手道:“两位小友好。”“哦。好。你先烤烤火吧。”卫青继续煎药。伊者心问:“在煎药?谁病了?我去瞧瞧。”卫青说:“是我外甥,他就躺在屋里。”

伊者心起身进屋,卫青和易薄云跟在后面。伊者心伸出三指,往霍去病脉上一搭。手指忽尔一动,霍去病“啊!”一声呻吟,看表情极为痛楚。“你干什么!”卫青冲上去,双手向伊者心一推。伊者心纹丝未动,三指仍搭在霍去病脉门。霍去病满头大汗,大口粗气平喘,显是痛楚已过。

伊者心收手,站到一旁。卫青走到霍去病床前问:“去病,你觉得怎样?”霍去病说:“我没事了。全身暖烘烘的,很舒服。”伊者心说:“这小孩从小生活艰苦,饱经风霜,致使体内的寒气太重,堵住了奇经八脉。我已替他驱除寒气,又输送了一些纯阳真气给他。等会儿,我再教他一些养身之法,保他以后健壮如牛。”卫青拱手对伊者心说:“壮士大恩,卫青以后定当相报。”伊者心说:“哈哈。不必以后了。我见火堆旁有几块烤肉,我现在肚子正饿,你让我吃个饱就算是报恩了。哈哈哈。”

卫青说:“好。壮士随便吃。对了!我还煎着药呢。”卫青冲出门将药倒在一个破碗里,喂霍去病喝下。霍去病喝了药很快睡去。伊者心、卫青、易薄云围在火边吃肉。卫青问:“这位大侠,你刚才可是通过列缺、太渊、经渠三穴将真气输送到我外甥体内?”伊者心说:“是啊。你还懂穴位?”卫青道:“这三穴只有列缺能治风寒。可穴过此三穴输送纯阳真气来治风寒却无碍。”“不错!。”伊者心说。卫青继续说:“用此法风险极大,一时不慎就会让病人昏迷发疯,口眼歪斜,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伊者心不住点头。卫青又说:“许多内功行家,想逞一时的威风,做着诊脉的姿势用此法治病,却往往弄出笑话。”伊者心笑着点头。卫青继续说:“大侠,你能用此法治病,内功一定非同小可。普天之下,内功能胜你的,一定没几个。”伊者心说:“不能这么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卫青说:“其实我说得这目些,都是三年前那位大叔教我的。那位大叔也用此法给我治过病,还教了我半年的武功。你们俩如果碰到一起,一定难分胜负。”伊者心一听那大叔跟自己的治病方法相同,便来了兴趣,问道:“你说的‘那大叔’是谁?他都教了你什么功夫?”卫青说:“那大叔疯疯癫癫的。我和去病都叫他疯大叔。后来,据疯大叔讲,他却实姓风,好像叫风月平。可他疯疯癲癲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风月平!”伊者心打断卫青的话。卫青问:“大侠,你怎么了?”伊者心道:“没事,你继续说。他都教你什么功夫了?”卫青说:“因为山上经常来猛兽,我就请风大叔教我射箭。可风大叔跟小孩似的,教了我一阵,就说射箭没意思。就一会儿教我内功,一会教我掌法,刀法,爪法,教得我杂乱无章。有一天,我和去病正在睡觉,听见疯大叔大喊大叫。我走出去一看,他正挥舞着双爪,嘴上还说,我的武功天下第一!谁也不是我的对手!他还说,什么方恒图,还有什么阴花蛟,都被我吓怕了!哈哈!他吵了一阵,就飞走了。我去找过他,也没找到。他神智不清,不知在外面过得怎样……”

伊者心凝视着篝火。卫青的话一字字地压在心头。眼前火苗一跃一跃的,浮现出十七前的情景。那是一个秋天,万物萧条,唯有竹山一片常青。竹叶飘入清溪,溪边有五人把酒欢言,笑谈天下大事。五人相见恨晚,义结金兰。“我风月平、陆擎天、伊者心、桑冲、杜霜霜,今日结为异姓兄妹。从此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同灭匈奴,保我大汉河山!”

结义时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伊者心埋头捂住双眼,双肩一耸一耸的。卫青说:“大侠,你怎么了?”易薄云听他们说了半天,自己还一言未发,开口道:“你怎么哭了?”伊者心不答,脑子里尽是大哥风月平练功走火入魔,乱舞乱叫;二哥陆擎天身受三十七处刀伤,竭力奋站;五妹杜霜霜泪流满面,匆匆离去。伊者心擦擦双眼站起来,侧身靠到一棵大树上说:“你说的那人,他是我的结义大哥。当年我们共有五人,在竹山义结金兰,受江湖人抬爱,称我们为‘竹山五祖’。战阴山、抗匈奴、行侠仗义,名震江湖,何等的快意!可时过境迁,一切尽不如人意。虽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人世间情丝缠绵,又有几人能活得那样潇洒?”

三人沉默一会儿,伊者心见易薄云眼神犀利,问道:“这位小朋友,我有什么不对吗?”易薄云心想:“师父说过,竹山五祖各个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攻打鬼谷,还有抓我的那些贼人,就是他们的人!”想到这里,易薄云已恨得咬牙切齿。伊者心又说:“小朋友,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易薄云说:”你到这里是来干什么?”伊者心说:“我刚去长安拜访了韩安国大将军。回山正好经过这里。”易薄去又问:“就你一个人?”伊者心说:“本来还有我三弟。只是念及二哥还一个人在竹山。所以我先三弟先回去陪他。”易薄云说:“那你们下山是为什么?”伊者心说:“我们是去帮韩将军围绞匈奴了。”卫青见此,心想:“莫非云兄和这位大侠有仇?”伊者心也十分狐疑:“莫非这位小兄弟和我有些误会?不可能啊,我们跟本不认识。也可能是听说了某些闲话。不对,他年龄这么小,怎会将一些闲话放在心上。”伊者心笑着说道:“小兄弟。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伊者心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易薄云注意到他那副手甲,问道:“你这副手甲在哪买的?”

伊者心说:“买?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多少钱你也买不起。”易薄云又问:“那你师父是怎样得到这幅手甲的?”“你……反正不是偷的。”伊者心很是无奈。易薄云望着一旁说:“小偷从来不说自己是小偷。”伊者心的火顿时烧起来,但又一想“跟这小孩子计较什么。”再回味易薄云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说:“呵呵。这小兄弟真有意思。”

霍去病拖着初愈的病体走出来,对伊者心说:“这位大侠,刚才给我治病的可是你?”伊者心望着他点点头。霍去病单腿跪下道:“求大侠收我为徒,教我功夫。”伊者心诧异道:“你在山上放羊,为什么学功夫?”霍去病说:“我不会永远放羊的。我学好了武功,就去参军,一定把匈奴打回老家!”卫青说:“是啊伊大侠,当今大汉常年遭匈奴欺辱。我这外甥年少志大,只想一心为国。希望大侠成全他。”伊者心的目光从霍去病,卫青,易薄云三人过一圈。心想:“这三个少年,每个都英气不凡,各有异秉。我当陪养他们,使他们成为我大汉良将。”伊者心说:“好!我教你们武功。”卫青喜道:“你们?是指……”

伊者心说:“当然是你们三个。这位霍兄体弱,当先将内功学精。”又对卫青说:“你说我大哥教过你半年的杂学。我应助你将这些杂学融会贯通。”又对易薄云说:“这位小兄弟骨格硬朗,筋脉爆凸,应当学些纯刚极阳类的功夫。”

易薄云说:“我不用你教。”伊者心听了,心中很是不快。刚要问其原因,一个黑衣人冲出来,一拳打在伊者心胸部。伊者心并无防备,被打得后退几步,撞在一棵树上。树叶簌簌而落。伊者心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了卫青和霍去病两人。伊者心问:“那位小兄弟呢?”卫青说:“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团黑影。”“那是个黑衣蒙面人。”伊者心想要去追,无奈胸口发闷发痛,不能尽力施展轻功,只得作罢。

黑衣蒙面人抱着易薄云飞出一段路程后,将他放到地上。易薄云问:“你是谁?”黑衣蒙面人将面巾一揭,只见他容貌清健,髭须飘扬。那人笑道:“我找了你很久了。我就是阴山派掌门:阴华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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