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断

“恩公！”众土匪齐声高喊。

“呃…”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你们。。快起来啊！如此大礼怕是折寿…”姚若风犯了个白眼嘀咕道：“给这家伙行礼才折寿呢！”

待众人起来：“你们老大虽不是死于我手，但也与我有关，对于他的死去，我很难受，我觉得你们应在家耕田娶妻悠闲度日，何至于上山做匪，过这种把脑袋别在裤子上的行当。”“恩公有所不知啊！”众人喊道。“我知道你们有冤，慢慢来，你，对就是你别指了，你有何冤？”“回…回恩公，小的叫…李狗蛋，别笑！”一阵欢笑惹得李狗蛋有些恼怒倒也冲淡了他的紧张：“本是丕县郊外李家村的村民，本来是过着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可谁知到那丕县的县官听说皇帝有可能到江州一代巡访，竟要求俺村全部撤离要改成狩猎场，俺村知道民不与官斗，老村长便进城于县长商量是否可以补偿一些，却被告知俺村土地均为国家征用应该是无上荣耀，老村长见县长如此心灰意冷，村里有些文化的秀才说新任的州府年轻是与他一起科考的同门想着要去州府揭发县长，还没出发便抓了起来，第三天就被判了杀人没了脑袋，可怜那李秀才连个鸡都不敢抓，哪会杀人！后来有亲戚的投奔亲戚去了没亲戚的在老家附近开荒想从头再来，可那狗贼怕哪天皇帝来了我们告状，称我们为前朝贼子意图谋反，最后剩下这几十人逃到了山上做了土匪…”“别说了这家伙当初是靠抓捕前朝叛逆起家的，如今要害人都扣上前朝叛逆的帽子，不知道哦有又多少人被冤死。。”“哎”众人议论纷纷。

“丕县…知县…”我沉思起来：不知师兄会不会找他报仇。我想站在师兄的角度去思考，却发现我无法站在师兄的角度，我第一次对一起生活许久的师兄感到陌生，我很矛盾，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丝丝的血，一滴一滴，周围没人继续讨论，他们看着我呆了，就连喜欢嬉笑与我的姚若风也呆了，血水滴落石面“啪”清脆又微弱的声音似乎能回响整个山洞，也回响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沉思中醒来，后来若风告诉我，当时我的眼睛在滴血，走火入魔，在我即将疯狂的一刹那我昏了过去…

丕县，县衙门外

我安顿好了那些人，独自带着姚若风，倒不是我愿意带她，她觉得好玩非要跟了过来，官道上人很少，似乎百姓们不敢走入官道，即使走入也不过是从小路串到另一条小路，我俩寻了一个客栈，简单的住下。七天，我让姚若风去集市玩耍独自一人在县衙对面的屋顶看了整整七天，没有一人告官，倒不是治安很好，没到晚上就会听姚若风将一天的趣味和揍了多少坏人，最奇怪的事发生了，当百姓们得知客栈之中住着一位女侠时，居然都来她那告状，希望她能打抱不平。我很疑惑，我问过这些百姓，给我的答案却很简单：打官司太贵、谁有权谁赢、不想死。在这座县城从愤怒到麻木只要短短七日，我活这么大从来都没杀过人，但这次，我想杀人！

“干什么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滚！”两个衙役手拿杀威棒指着我的脸叫道。“告状！”我淡然的回道：“草民有冤，希望求见县官大人！”“告状！”俩衙役相视一笑：“你有何冤曲？”“草民在来丕县的路上，半路被土匪所劫，希望两位大哥能禀报大人，望大人出兵清缴山匪！”我反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表现的太淡定，淡定的完全不像一个被劫的人所该有的样子，可在心中只有钱的人哪会看到这些：“二十两，本案二十两！”“二十两！告官还要钱？再说我刚被劫过，现在身上哪有二十两，别说二十两一分都没有了！”道听途说之言一一得到了证实：“没钱你告什么官，你丫新来的吧，我告诉你收你二十两是弟兄们的辛苦钱，这漫山遍野的找土匪可不是什么好活，哼，没钱，滚！”俩衙役敲起杀威棒叫嚣着。

“这么说是没希望了！”我冷冷的说：“我要见县官老爷，让我进去！”“哟，他还挺横！”一衙役朝另一衙役哼哼道。“甭管他，打一顿让他滚！”话刚说完，两人提起棒子当头砸来，“哼！”我看着迎面的棒子，双手一抬，“咔、咔”两条木棒应声而断，两人控制不住力气倒向于我，我缓缓的放下手，重重的拍向他俩，“咣！”两人吐血撞开大门，倒身飞去。

“有人袭击县衙，都出来！”巡逻的衙役看着两人颤抖的叫喊。

“大人，大事不好了！”师爷飞速跑往县衙后面的黑屋，他知道县长大人有特殊的爱好：喜欢数钱，非常喜欢数钱，以至于每天下午准时会到小黑屋里数钱，因而县衙里都传着一句话，大人从屋里出来，身上散发的是金子的味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吓坏了我的宝贝们怎么办！”县官气呼呼的朝师爷喊道，“什么重要的事，说啊！”“大。。人。。有人进来了！”“有人来了？太好了！”县官大人笑哈哈的说：“是张员外还是王员外，送多少？还是贱民凑钱过来打官司了？”“哎呀，都不是，那人是闯进来的。”师爷看着眼前的大人十分着急，他发现大人有些不对劲，但哪不对劲他也说不清，只是今天的大人似乎有些太爱钱了，事态紧急：“大人呐，你还是跟小的出去看看吧！”说完便拉着县长往前门去。

我被十几个衙役围着，他们看着地上的二人，又看了看我，默契的离我三米以外，僵持着。“是谁来送钱了！”县长的声音传来：“呀！谁将二人打伤，快快拖走，找个地方埋了，省的吵闹与我分钱！还愣着干什么，都去啊！”县长看众人未动有些恼怒，抬头一看，一陌生男子站在门口处大喝道：“你是谁！他们是你打伤的！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众人还是不动：“反了你们了！再不上就扣你们的工钱！”但众人依旧不动，他忽然高兴起来，因为衙役们动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哼哼，这次正好扣他们的钱。县长发现不对劲，额头开始出汗，他发现一帮衙役都是在后退，才发现原来是那少年在前进，少年进一步，众人退一步，他觉得世界变化的太快，前阵一个叫昭的土匪头子会面，太像了，他觉得这两个场面太像了；不过上次那个土匪头目给自己送了一个纯金的佛，这几天天看它，越看越爱，越看越爱，赶快把这人请走，我还要看我的小宝贝：“这位…少侠，不知你来我的县衙有何贵干？”“杀你！”我冷眼看着他：“你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我不杀你，难消我心中怨气！”“少侠说笑了，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少侠为何要杀我，再说你说我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更是子虚乌有之事！”县长话语一出，众衙内把头一低，就连师爷都背过身去：刘县长呀刘县长，你当人家是聋子是瞎子吗？哎，今日我等怕是命不久矣！

“哼，你这家伙，身为朝廷命宫，却贪污税收赈灾之款，是为不忠；你月供二十两，而你母亲竟靠与别人洗衣维生，是为不孝；你草菅人命，害人无数，是为不仁；十年前路老丈与你乃结拜兄弟，你灭他满门，是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杀你十遍又有何妨！”我怒指县长大喝道：“我不想告你，不是怕你，而是若告发你必然牵连你的母亲，你虽无情，但我做不到，今日，我要为民除害！”

“你！你！”县官脸色发白忽而转青：“你知我朝廷命官，杀我就是犯了我大汉国的律法！你！你走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县官满脸是汗语无伦次。

“哟！杀你就杀你了，有什么事我担着！”姚若风笑呵呵的说：“我父…我夫君的官衔足以杀你不用奏报！”

“喂，谁是你夫君！”我好奇小声嘀咕道，“啊！疼！”

“不该问的不问，听本姑奶奶的！”姚若风笑眯眯的挽着我的手…姑且算挽着“这是御赐金牌先斩后奏！”说完从怀中掏出明晃晃的大金牌一块，正面有“如朕亲临”四个字。

“吾皇万岁！”所有人施礼除了呆滞的县长和我！

“你到时跪啊！”姚若风看着呆滞的我挤了挤眼“再不跪就成藐视圣威了！”“啊？哦！吾皇万岁！”虽然我已跪下但还是没理解这金牌从何而来。

“噗！”县官看着金牌忽的突出血来，我立马起身上前：“死了…”

“死了？”姚若风好奇的瞪了瞪眼睛：“吓死了？”

“中毒，很微妙的毒…”我仔细检查了尸体叹了一口气，“哎什么！他死了不是很好，中毒，说明仇家太多，想杀他的人太多！”姚若风劝解我想道：早死晚死偏偏等姑奶奶暴露了身份死！看我一脸的茫然继续说道：“又不是你杀的，你还要帮他做法事啊！”一把拉住我：“夫君！”声音转低：“这牌子是我偷的，快走，再不走晚了！”

绝龙岭

夏昭：“估摸着时日，他应该死了！”

“少主，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他可差点害了少主…”夏昭挥手让其不言：“这就是因果，我与他的因果，这事不必再提，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接管？”

“禀少主，若不出错，他死以后我们的人马上就会上位，到时…”

“到时，我们就迁入进城，准备下一个步骤！”

“是！”

皇宫

“皇上，密报，那丕州县令死了，中毒！”

“刘耿死了？”皇帝眯了眯眼说：“那孩子终于回来了！”

“皇上，刘耿此人昏庸无能，奴才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留他！”

“荣贵，你跟朕多年，别说这都没看出来！”皇上微笑道。

“皇上，既然鱼已经上钩，那什么时候钓鱼？”

“不急，卯州州府上书多次要求我换那县令并推荐了一个人，他太急了，传令下去，丕县县长贪赃枉法，受天谴暴毙而亡，现提拔师爷转为丕县县令！”

“皇上，这…”荣贵为难道。

“他想下棋，那么朕就陪他下棋，但朕岂能随他所愿！”皇上严肃的说道：“最近婉月公主可有消息？”

“皇上公主她…”荣贵上前低声耳语。

“这丫头！胡闹！去，派人把她给朕带回来，免得失了皇家体面！”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荣贵跪谢告退。

丕县郊外

“喂！用不用一路低头看地的？地上有钱啊？”姚若风拍了拍我的肩。“他死了，他死了！”我喃喃说道。“他那是该死，你不必自责的！”姚若风安慰道：“知道你善良，可他的死也与你无关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断了！断了！”我失落的说。“什么断了？”姚若风很好奇：“说啊！”见我不理会她怒道：“再不说，信不信姑奶奶把你剁吧剁吧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