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小女孩回家

原主家原本条件不错，就是父母死后，她迅速败光所有家产，连几十亩良田都卖光了，现在靠砍柴卖柴谋生，而系统说，要她体面地活下去。

想必便是挣钱养家，洗清那些恶名，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秦愫叹了一口气，把匕首藏好，拿着家伙什朝常去的山包走。

她没什么其他法子，只能先遵循原主的老路，老老实实去赚钱。

冬日的太阳也很毒，秦愫刚走到树林，肥胖的身体就汗如雨下，她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举起斧子劈树枝，抡了没几下，很快就体力不支。

秦愫咬牙，撸起袖子结结实实干了个把时辰。

等停下来，秦愫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她费劲地打包好柴木，扛到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

她要去小镇上卖柴。

路上没积雪，并不难走，但原主身体实在虚弱无力，柴火压得她生疼。

前路茫茫，秦愫心中哀嚎，得重新想个法子。

反正她是不想再做樵夫赚钱了。

等看到镇碑立在不远处，秦愫只觉得这一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是个傻子，哈哈，连泥土都不认识，居然要往嘴里吃！”

“哈哈哈，快吃啊！可好吃了！”

笑声哭声交杂，秦愫坐下休息了会儿，被小孩子的声音吵得脑仁疼。

三五个小孩围在一起，她隐隐约约从小孩们腿缝间，看见还趴着个小娃。

她随口问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做坏事的小孩一惊，霎时就鸟兽散尽了。

趴在地上的小孩呜咽着，见没有人再欺负自己，爬起来看‘救’了自己的秦愫。

秦愫根本没注意，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她给自己打着气——胜利就在前方！

“咿呀咿呀……”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跌跌撞撞朝她跑来。

秦愫的腿被抱住，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

脏兮兮的小孩已经难以从外表看出是男是女，秦愫没想多管闲事，但甩不掉这孩子。

她只好蹲下身，将小孩遮面的头发拨开，“你叫什么？你爸……爹娘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孩手腕上戴着银铃铛，不像乞丐，更像跑丢了迷路的小孩。

“咿咿呀呀……”

小孩手舞足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对小孩开启读心术。

小孩：娘亲、爹爹，囡囡想回家家，囡囡不要吃泥巴，呜呜呜……

原来是个小女娃。

秦愫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女娃：离开家，不要，呜呜，要回家……

秦愫纠结再三，背好柴，牵起了女娃的手，“你还记得家里有哪些人吗？”

“咿呀……”

女娃：娘亲、爹爹，还有来福，汪汪汪！

来福应该是一只狗。

秦愫一路上连猜带蒙，将女娃心里话理了一遍——

爹娘健在、家里养了狗、院里种着海棠、起床能听见水流声，夏日有冰糖水、冬日有炭火，平常还有仆人照顾。

似乎是个富足人家的孩子。

秦愫忽然顿住脚步。

就着原主记忆，她带着女娃去了乡绅聚集的渡水巷。

秦愫走到脚酸软，远远看见几座零零散散的宅子，松了口气。

要是不管这破事，估计现在已经卖了柴木往家走了。

秦愫自认活该，事已至此，她打算挨家挨户问谁家丢了孩子。

刚敲开第一家，秦愫直截了当地问：“你家丢孩子了吗？”

开门的年轻男子摇头，“没有。”

“打扰了。”

男子正要关门，随即瞥见看见女娃手上的银铃铛，惊呼出声，“赵小姐？！”

秦愫脚步一顿，“你认识她？”

谁料男子却摇头，“这样子谁认得出来是谁？”

秦愫略加思索，“行吧，我再问问别家。”

男子拦住她，“不过我看她像是我们这边的娃，不如你把孩子交给我，我带她去找娘和爹，你背着这么多柴也不方便不是。”

秦愫冷冷一笑，“这样子谁认得出来是谁？”

男子面颊一红，“我刚刚又忽然认出来了，她是我们这边赵员外家丢的女娃。”

秦愫毫不客气道：“那劳烦你给我指条路。”

男子眸光闪烁，“我带你去吧。”

秦愫不置可否，跟着男子走，心有防备。

男子自称陈喜，听他说这女娃叫赵兰兰，是渡水巷赵员外家的幼女。

赵兰兰痴傻，四五岁了都还不会说话，也听不懂。

走丢过好几次，开始老来得女的赵员外还心急如焚的找女儿，但后来便失了耐性。

“这一次赵小姐走丢，有人说赵家人以为赵小姐掉进渡河淹死，赵家都准备办丧事了呢。”

“善人大有本事，竟能从赵小姐嘴里套出话，找来渡水巷？”

说话间，看见‘赵府’的牌匾挂在一座宅子外，秦愫才放松警惕，回了陈喜一个‘哦’。

她叩响了门，门里传来几声狗吠。

赵家的人开了门，陈喜一改刚才的风格，正色道：“赵管家，这位善人找到赵小姐，给送回来了。”

赵管家怠慢的神色，因为这话霎时精神，“在哪里？”

秦愫牵着女娃上前，低头问女娃，“这是你家吗？”

女娃开心的拍着手，“咿呀咿呀！”

秦愫听她内心：赵伯伯！爹！娘亲！回家了！来福，汪汪汪！

赵管家仔细看了看女娃，激动地无以言表，“是小姐！快！快去告诉员外郞主，小姐回家了——”

院子里的人扔掉手中的扫撒的东西，匆匆朝屋子跑去。

刚刚还在狂吠的来福比仆人来的快，直直朝着嘻笑的赵兰兰扑来，秦愫差点魂吓没了。

陈喜挡在她前面，吃了秦愫两次瘪的他忍笑，“秦小姐一个大女子还怕狗？”

见来福摇着尾巴嘤嘤嘤的跟赵兰兰去了，秦愫松了口气，“谁规定女子不能怕狗了？”

既然赵兰兰安全到家，秦愫欲走。

赵管家去而复返，“善人留步！员外有请，为谢善人送小姐回家，员外说有重礼相送。”

她卸下柴禾，心道自己费了好大一通力气，确实该得重谢。

进了赵府，陈喜跟在后，“我给善人作证。”

这是一座二进院宅子，刚才一路走来，都没有见过比赵员外家更大的宅子。

秦愫左顾右盼，第一次见这种古色古香的住宅，心中无比新奇。

她想，要是能住上这样的宅子，应该算是体面的生活吧？

两人等候片刻，就见赵员外走进来，脸上却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