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们是一伙的

“就是你送兰兰回家的？”

赵员外三十出头，面色红润，尽显富态。

说话时，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同秦愫想象的不一样。

秦愫沉下脸，“是。”

赵员外哼了一声，“同陈喜在一起的，能有这么好心？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伙同陈喜带走我女儿，如今又装模作样送回来，好叫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再低价把地租恁给你们？”

陈喜道：“赵员外，你误会了，善人……”

“闭嘴！”赵员外瞪着陈喜，“一个男子，整日抛头露面，这是找到姘头给你撑腰了？”

陈喜面色煞白，平日口齿伶俐，此时被如此辱骂还连累了秦愫，羞愤不知该回什么话了。

秦愫冷冷开口，“赵员外骗我说有重谢，叫我进府门就是为了这般污蔑我？如此待送赵小姐归家的恩人，着实令人佩服。”

“你算哪门子恩人？笑话！来人，把人给我绑了，送去官府！”

五大三粗的下人进来，秦愫眼看今日好心办了坏事，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又蠢笨如猪。

她推开动手的家丁，冷着脸，“看样子赵员外是笃定我图谋不轨了。”

赵员外小眼睛里泛着精光，“若你不是贪图谢礼，你会进来栽到我手里？”

秦愫皮笑肉不笑，“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这渡水巷，连一杯茶水也没资格叫赵员外奉上？”

“你撒谎！兰儿口齿不清，听不懂人说话，你又是如何找到渡水巷来的？依我看，你跟陈喜就是一伙的！兰儿就被窝藏在陈家是不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关心自己女儿，我却有法子知她心中所想，这也有错？”

赵员外根本不信，“懒得与你废话，动手！”

秦愫敌不过两个健壮之人，被抓着手臂动弹不得。

陈喜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名家丁直接捏着他肩膀，将他拖出门外。

两人狼狈至极，从座上宾变为阶下囚，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陈喜在一旁苦着脸，“还不知善人姓名，就如此累及善人，是我的错。但县丞清廉仁慈，善人解释清楚便能无事。”

秦愫却不这么认为，赵兰兰不会说话，陈喜做不得证词，此番去见官对她多有不利。

不愿任人宰割，她想尽办法脱身。

赵员外夫郎李氏，正满院子追着赵兰兰，要喂饿了好几天的女儿吃东西。

秦愫脑子一转，听了赵兰兰心里话。

赵兰兰：呜呜，粥黑黑的，是泥巴，不吃泥巴，爹爹坏！

被拖出府门之前，秦愫大喊一声，“喂赵小姐一些白色的东西，她会吃。”

李氏一愣，此时是病急乱投医，让人去拿了馒头。

赵兰兰拿着馒头开心的啃了起来。

秦愫和陈喜已经被绑上驴车，陈喜看见门里赵小姐吃馒头吃的很香，十分佩服。

“善人是如何知道赵小姐想吃馒头的？”

秦愫看见门口的一抹衣角，故作神秘，“不是想吃馒头，赵小姐现在饿极了，但只会吃浅色的东西，那碗黑米粥她是断然不会吃的。”

“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会异术。你说我套话，其实并非。你也知道赵小姐不会说话，是我问了她问题，听到了她心中的回答。”

“纵使答案风马牛不相及，我还是从中分析出来，赵小姐是生长在渡水巷。而且赵小姐并不痴傻，不过因为一些缘由，不敢再说话罢了。”

陈喜惊诧，“善人，哦不，是先生果真神人！”

赵管家嘁了一声，驾着驴车要走，李氏忽然出现，“等一下。”

赵管家说：“郞主，员外吩咐天黑前要将这两个人送去县衙。”

李氏看向秦愫，“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原谅。”

赵员外听见外面动静出来，“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激动道：“妻主，这位先生是神人，肯定能治好兰儿。”

赵员外不为所动，“她是骗子。”

李氏扑通一声跪下，“如今妻主又有孕了，自然不再关心兰儿。但郎身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望妻主成全，若是先生不能治好兰儿，妻主再将人送去官府也不迟。”

赵员外如今怀的孩子不是李氏的，她还想抬举一个下郎，对原配多少有丝内疚。

“那便叫她试试，倘若不能，蒙骗一举还要罪加一等！”

李氏起身不置可否，小心翼翼看向秦愫：“请先生里面请。”

赵管家给秦愫解开绳子，她跳下车反而不急了，淡淡道，“若是我治好了，又该如何？”

秦愫见势而上，赵员外更是气愤。

李氏说：“若是真能治好兰儿，郎身自当为先生奉上厚礼。”

她问，“那赵员外呢？有何表示。”

赵员外瞪着她，“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不成？”

秦愫笑，“可以，除了我该有的报酬，赵员外还在当众向我作揖道歉。”

赵员外气的嘴歪。

李氏为了女儿，拉住她劝道：“若先生真有妙计，兰儿被医治好，妻主本该为自己轻率言辞道歉。”

话虽如此，赵员外也不愿在这么多家丁面前丢脸，“如若不成，你就算跪下向我求饶，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秦愫轻嗤，抬步走进赵府。

李氏通情达理的多，回到院子，他悄悄在秦愫耳边，“实在不行，我会送先生从后门走，只是陈郎君……我没办法帮忙。”

秦愫道放心，让他腾一处僻静，她要单独和赵兰兰说话。

李氏遣退仆人，带着赵兰兰回屋子，“先生只管做法，我就在门外守着，必定不会有人来打扰。”

等门关上，秦愫走向坐在床边的赵兰兰。

脏兮兮的小女娃，此时已经换上月牙白袄裙，梳着整齐的双发髻。

赵兰兰看着秦愫一笑，可爱的面颊上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秦愫坐下，“兰兰回家高兴吗？”

“咿呀……”

赵兰兰：高兴！姐姐好！喜欢姐姐！

屋外。

李氏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赵员外安抚他，“兰儿天生如此，夫郎还这么担心做什么？”

李氏怒争，“并非天生如此！兰儿自小聪慧机灵。”

赵员外无奈，还是不信秦愫有什么本事，“若能宽你的心，我饶他们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你何必如此固执，闹得这一番事。”

李氏还想说什么，被开门声打断。

秦愫出来，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