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陨落 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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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终末之始

似乎是开始便注定了结果。

这句话无论是在海姆达尔号上还是远在5个天文单位（以日地距离为计量的长度单位）之外的地面指挥中心似乎都广为流传。

“似乎开始便注定了结果，”一个并不高大略显瘦削的黄种男子透过海姆达尔号重力模拟区健身室的舷窗望向不远处越见清晰的红色星球喃喃的说道，目光似乎穿过了那颗红色的星球，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足以改变世界的下午。

2014年9月14日，美国，NASA局长办公室。正当壮年的NASA新晋局长奥布里奇·海默正舒适的坐在他的长靠椅享受着刚刚在技术主管那里蹭来的咖啡，‘技术部有全航天局最好的咖啡’这句话不断在其他各部工作人员的口中流传。而技术部却在像喝水一样喝着NASA最好的咖啡。毕竟技术部那群黑白颠倒还执行力极强的疯子们为NASA做了很多，比如在23天内设计并制造出一艘足以在地球与她的邻居火星之间来往的捆绑式飞船。想来也真是个疯狂的举动，‘或许应该给他们配上最好的甜甜圈。’奥布里奇这样想着。毕竟不能每次去喝咖啡却不吃点东西。

“海默博士！”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的撞开，奥布里奇一边弹着洒在白衬衫和哈里斯花呢外套上的咖啡一边愠怒的望向那个不懂规矩的下属，愠怒也变成了无奈。新进入技术部的天体学家——杰弗里·兰迪斯，一个麻省毕业的天才。说他天才不是因为他毕业麻省，实际上奥布里奇也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可是这个黑人科学家解决了NASA几年前的火星危机，奥布里奇也有提拔他的意向，但是他那一身的不守规矩、不合时宜、嘻哈风、不会敲门以及…….

“博士，我想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远比你那件花呢外套重要。”杰弗里带着嘻哈腔的声音打断了奥布里奇的吐槽，事实上他也习惯了杰弗里的莽撞。

“好的。”奥布里奇抬手示意杰弗里坐下。

“事实上我们有大麻烦了，”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杰弗里的声音中还是透着一丝欢快。“自从去年我被你调入技术部，然后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之后。”

“等一下”奥布里奇打断了杰弗里“事实上我是告诉你协助技术部主管。”

“可是拉里他不需要我的帮助，你又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我就开始看星星。”

奥布里奇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把杰弗里赶出去了。

“然后我发现了这个！”杰弗里打开笔记本，指着电脑屏幕中心的一个小点说道。

奥布里奇俯身看向屏幕中心的暗斑说道“噢？这是什么？你脸上的雀斑么？”说着望向了杰弗里黝黑的面庞，“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一个小行星，确切来说是一个来自奥尔特云（太阳系引力边缘，距离太阳约1光年的球壳型星云）的彗星!”杰弗里似乎并没有被奥布里奇调侃，或者是太黑看不出脸红，总之他继续说着他的发现。

“所以呢？”奥布里奇无奈的问道。“这你应该找天文爱好者协会的，NASA管不着小行星。”

“它在海王星附近。”

“嗯哼，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还没有你我之间的办公桌大的无人探测器路过海王星，那时候你还没出生。（这里指的是旅行者一号）”奥布里奇调侃道。

“直径200公里以上。”

“这么大？”

“它会经过海王星和木星的加速，最后达到30公里每秒。”

奥布里奇有点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猜到了结果，但是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这么强烈的希望自己是个傻子。

“然后呢？！”他几乎咆哮着站了起来。

杰弗里平静的说道“会撞向我们，还有三年不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错的，我算过了。”

奥布里奇颓然的靠在了长靠椅当中，望向那个年轻人，就像几年前他解决了NASA的危机一样，岁月并没有给这个年轻人留下什么痕迹，还是那个样子，一样的语气：“没错的，我算过了。”只不过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地狱永远比天堂更加猛烈而没有余地。

奥布里奇似乎又有了活力，那个几年前雷厉风行的局长似乎又回来了，他缓慢的坐直了身体，脸上又挂上了平和中透露出威严的表情，仿佛那个调侃杰弗里的腐败局长不见了，3个月后他也不会退休。没错，他要再干3年，或者成为最后一任NASA局长。

“好的，杰弗里。我知道了，有一个工作交给你，演算灾害影响，然后”

“不用演算的，地球会被击穿，就像鸡蛋一样被打破。”杰弗里笑着说道。

“去他妈的甜甜圈！”奥布里奇笑骂了一句，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让技术部再次演算，你，带上数据模型跟我去见总统。”

“好的，局长。”杰弗里起身跟了上去。

“封锁消息，技术部的人实行一级戒备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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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个下午，中国的那个红电话，英国女王卧室的那个老古董，俄罗斯541号的手机陆陆续续被接通了。各国航空航天计划几乎是用迪拜那个帆船酒店的电梯的速度执行，中国航空航天总局的技术部甚至创造了7天内设计、完成并成功发射一艘载货飞船的记录。

在多个国家的联合下终于在两年之内完成了这艘飞船——海姆达尔号。

“楚？”广播中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了男子的思绪。

“楚上校，请移步舰桥，联合指挥部有新指示，另外有来自您家人的一份邮件，我们无权打开。”

“好的。”楚尘向摄像头示意转身走向1号通道，重力模拟区的支撑通道中重力的转换永远这么让人不适，有点像霍金说的2000公里高的人站在地球上的微缩版（此处指的是头部与脚部的重力差较大），一种拉伸感出现，还好很快就消失了。

进入生活区主舱，舰桥通道就在舰首方向20米不到的，好吧，舱壁上，在没有重力的情况下基本上没有所谓的方向感，固定的上下也是不存在的。

抓住舱壁扶手进行移动，几个加速便来到了舰桥通道，新的“面条人”。

重新捕获到重力使得楚尘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确切来讲应该是天花板，而且加速度也只有三分之一g不到，类似于火星，不过也很不错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看来所有人都在等自己，楚尘一边想着快速一边坐下。

“对不起，来晚了。”楚尘看向围着圆桌坐下的其他七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位金发美人的脸上，“瑟琳娜？”

“恩，你的邮件已经发到你的个人信箱里了。”瑟琳娜柔声说道，“想必这次的行动目标大家都已经知道，你们各自的领导人也一定和你们说过它。”

说着她指向圆桌中间的全系投影的一角，一颗黑色的小行星，很显然木星的引力对它造成了影响，它开始产生彗尾。

“甜甜圈，”瑟琳娜继续说道。

“嗤。”

“诺曼上尉，现在我再说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瑟琳娜厉声说道。

“对不起，可是每次说到它得名字的时候我就想笑。”卷发碧眼的诺曼用他独有的法国腔辩解着。

“天哪，你们法国人是来搞笑的么？”瑟琳娜无奈的扶额。

“可是你要承认我们法国人独有的幽默。”诺曼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

“你要是闭嘴，今天晚上我就不揍你。”沉闷的声音从一个进两米高的壮汉口中发出，声音不大，却震得桌上的水杯嗡嗡作响。

“谢谢你，基里连科。”

“不用谢，你是个美女，可惜你是美国人。”俄罗斯壮汉用着俄语独有的后鼻音说道。

“基里连科，现在是会议时间，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坐下。”一个严肃中透着慵懒的声音在基里连科背后传来。

凯瑟琳直视着基里连科背后的女人，望着那个让她第一次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的英国女人，“艾达，你来了。”

“你好，昆汀。大家，很抱歉，我刚才在为海姆达尔号做最后一次的系统排查。”艾达·赫本，一个优雅到近乎完美的英国女性，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英国政府派到这里。

“好了，争吵到此为止。甜甜圈是一个直径超过200公里的彗星，按照科学家们的计算，早在20万年前人类诞生之初它就已经离开奥古特星云向我们飞来，经过海王星和木星重力场的双重加速，虽然失去了一部分重量但是它的速度已经达到了30公里每秒。如果我们想要和它接轨就必须在火星加速，并且在它离开火星重力场之前登陆，具体参数已经发到你们的个人终端。执行时间就在48小时之后。”随后瑟琳娜转身指向舷窗之外已经肉眼可见的黯淡光斑，在火星的对比下它显得很渺小，可是仍然足以毁灭地球。

“既然它叫甜甜圈，我们就在它身上开个大洞！”

“吼！”

整个指挥室已然进入备战状态狂热的气息已经散布所有人的心中。

“嘿，楚？”唯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英俊的阿拉伯人对楚尘说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楚尘抬头看着那个帅气的阿拉伯人，哈曼·穆罕默德，迪拜二王子，也是迪拜王储。

“王储。”楚尘欠身说道。这个人富有到可以买下这艘8国合力打造的海姆达尔号，是事实上他的确出了一半的钱。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也要成为船员，见证这次行动。

“我说过，楚。你不用这么叫我，你是我的朋友，不必这么叫我。这艘船上我就看你比较顺眼。你对这次行动怎么看？”难得的是王储说的中文十分标准。

“哈曼。如果失败，我们都会死。而且失败的概率就像你会再娶王妃一样大。”楚尘起身说道。

“好吧，你还是这么直白，不过不得不承认，你们中国女人的智慧远远要高于她的美貌。并且她的美貌犹如天上的繁星，当然，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甜甜圈。”哈曼感慨的说着，似乎想起了他那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王妃。

楚尘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一个好命的中国女孩，虽然她进不了族谱，没有正式的头衔，但是她在王储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及。而她的娘家是一个国家。

“谁给你发的邮件？”哈曼看着楚尘手中的个人终端中显示的图片。

“啊，我父亲。妹妹找到了男朋友。”图片中显示着一个秀气的女孩和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孩。

“我的家人还像各国平民一样，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以为这会是最大的一次天文现象，甜甜圈会撞向太阳。”楚尘平静的说着。

“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们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送你妹妹一场完美的婚礼。”哈曼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哈曼。”楚尘微微向哈曼欠身。

“不过，”哈曼盯着楚尘的眼睛。“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妹妹的事情。”

楚尘心里一惊，哈曼的眼睛中真正透露出王储应该有的光芒，他微微露出懊恼和愤怒的表情，“那个孩子上大学的时候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了，否则父亲也不会给我发照片，看来最近是和好了。”

“噢？那是应该和你说说。”哈曼笑着答道，“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祷告吧，向你的安拉祈祷。”楚尘望向火星，那颗红色的星球越来越近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只能祈祷我们的运气不会太差。”

“好吧。”哈曼应了一声，向后退去。

楚尘独自站在舷窗之前，握紧了个人终端。

他比谁都清楚，他没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