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书番外 过海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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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争斗

小时候我爷爷老是给我讲故事，讲的故事扑朔迷离，恐怖惊险。

【世道混乱，人需向善。】

故事的开始是我爷爷二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整个家里的顶梁柱，我老爷爷因为在战场上被炸死了，家里就剩下了兄弟四个。

老大林寒，老二林冰，老三林海，老四林水。

我爷爷是老三，但是担负的却比其他三个人要多。老四林水年龄最小，还在学校上学，老二林冰生性思想歪，每天都想着骗人钱来生活，老大林寒则是体质差，很多活都干不了，所以只剩下林海一个人出劳动力，换取一些生活费来维持家用。

这样的生活本来就很艰难，本来可以靠自己一个人能养活一个家的日子更是因为一场天灾意外停止了。1942年某地发生了一场旱灾，持续了几年时间，中间有不少难民都流离失所，只能朝别的地方跑，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周家关是陕西省绥平城下的一个村子，和其他的村子不同，这个村子还有活可以干，可以挣钱贴补家用。林海就是周家关人，靠着给村里务工挣钱。

在林海工作的地方也招了一批外地灾民，这些灾民只需要很少的钱就可以出很大的力，这让相关人员有些满意，调整了一个月之后，本地的人工资下降了不少。

有很多人都因此怨声不断，但是又没有办法，那个战争时代能有工作挣钱已经很难得了。大家此时只能安慰自己说忍一忍吧，等灾区那边条件好了，这些人会走的。

正是秋季，黄土上站着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庄稼人，最先看见的是飞扬的玉米杆子，山披上都是被踩碎了的土地，一步一个坑，甚至能映射出走过之人的汗水。

到了吃饭的时候，村里的林海往往是最快的，因为他身体强壮，放下锄头就朝着打饭的地方跑，一个猛冲把其他的人推开了。往常他都拿着一个大盆，这个大盆能放下四个人的饭，拿起大锅里的勺子狠狠地挖了几勺便跑。当事的主管知道林海的条件，加上林海父亲生前德高望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发生打架斗殴就行。

但这次林海却被一个比自己身高马壮的壮汉给拦住了。

“干什么！？冲什么？饭是大家的，你急什么？”壮汉吼道。

林海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是灾区过来的那一批人的头子。

“你喊个甚！外面儿来的人还这么厉害嘛？能吃上饭你们就感恩戴德吧，还在这里抢我们饭吃，你想作甚了？”林海不怎么会说普通话，说的话夹杂着浓厚的陕北味。

“老乡，我们都是落难过来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就是过来混口饭吃，你不至于让我们连饭也吃不上吧！”壮汉有意朝着自己那一片的人喊道。

林海有些愤怒，这些人不知道感恩，现在还想瓜分有限的伙食，但是看了看周围的人，林海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比自己强壮，和他打起来肯定麻烦，再加上他只要喊一声，那些同乡的人也肯定出手。反之自己这边的人平时也嫉妒埋怨自己可以打四份饭，到时候打起来帮不帮还是一回事儿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海选择暂时的服软。

“行，我就先打一份。”林海直接绕过壮汉，朝着大锅走去。

这个时候林海发现今天的大锅饭里竟然有肉，这下更是气愤的不得了，凭什么这些外地人来了就要加肉？一气之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拿手里的盆迅速挖了满满一盆，然后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壮汉看到林海还是死性不改，立马大喊了一声，道:“你小子下次要是再这样我打死你！”

回到家中，林海放下热腾腾的盆里的饭，因为那个壮汉的原因，馒头是没有了，只有粉条和土豆掺杂一些肉拌的汤菜。

不过这已经是近几个月最好的伙食了，兄弟几个人已经几个月没吃肉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下来吃。也盯过村里的猪，但是考虑到是村里头给大家的猪，也不好意思下手，没想到今天给了这些灾民猪肉的福利。

“呀，哥，这是啥么好吃的？味儿真香。”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呢，长得高高的瘦瘦的，五官硬朗，剑眉星目，正是林水。

“吃！吃！你小子赶上口福了。”林海非常热情的说道:“多吃点，你那两个哥哥还没回来。”

林水年纪也小，看见好吃的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在一边拿起枣树做的筷子也不管烫不烫嘴，吃了一口又一口。

林水想起自己在学校吃的野草根，烂白菜，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说道:“哥，你也带我去工作呗，我也想吃好吃的，挣钱给家里人花。”

“你这臭小子别乱想，好好上你的学，识点字以后好闯荡。”林海拒绝道:“等你以后学好了去外面走走，比这里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林海发现两个哥哥还没有回来，感觉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早早地回来了。他们也不工作，就是出去帮村里的人种地。有时候能混一两口饭吃，但是现在自家人只能管好自家人吃，能给外人吃一碗饭算好的，有时候就能得到半碗饭，根本吃不饱。

林海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跑了出去找人，在村里转了一圈，连问带找的，也终于碰到一个老头，有了两个人的消息，但不是好消息，老头看到他们被外地人拐走了。

这下林海可急了，在自己这几天和那些人接触的经历来看，这些人倒也不是说是心眼坏，只是因为逃荒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和利益看的很重了。对于自己这种没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他们做的事情很过分，尤其是上午和那个壮汉争吵过后，林海更有这种感觉了。

林海很快就按照老头的指示到了那些外地人藏身的地方，那是一个在山体中间挖出来的一个小房子，那个时候其实这种在山体挖洞住人是不允许的，算是破坏土地，会被抓起来的。

山洞里有四个人，他们身边绑着林寒和林冰，林海这一下可愤怒了，抄起身边的枣树棍就冲了上去，枣树木的硬度很强，可以很有效的打击别人，是最好的攻击武器。

一番打斗之后，林海把被绑的两人救了出来，问过缘由之后林海便知道是因为打饭的事情才被这些人抓住的。

到了晚上，林寒悄悄地叫醒了林海，来到了外面。

“大冷天的，叫人出来作甚了？”林海埋怨道:“你小子长的比我矮，但是鬼点子比我多，又有什么想法？”

“老三，我是真不服气啊，你也看出来了，那些外地人明明要饭来的却这么猖狂，还打我们，”林寒埋怨道:“反正老三你得帮我出气。”

“这咋帮？”林海问道。

“我们现在就过去把他们窝给端了，他们现在一定在睡觉，我们带着麻袋，绑一两个人教训一顿。”林寒说道:“我记得打我的人是哪几个，我们就是打回去而已。

林海想了一会儿，其实他内心也很想这样了，只是没有帮手不好动手，现在老大和自己都坦白了，有了帮手那就完全可以动手了。

两人一拍即合，朝着那些人居住的地方赶去，地方依旧是白天那个小山洞，趁着夜色两人靠近山洞，观察到几个人的确是睡着了。林海立马配合林寒把两个人给装进了麻袋，动作利索，还没等人发出声音就已经用塞子堵住了嘴，就这样顺利的把人给绑到了山上。

林寒废了一点力气，将绑来的两个人吊在树上，然后拿起一边的木棍打了起来，嘴里还时不时的骂两句。

“哎，别打死人！”过了一会林海阻止道:“气出的差不多就行了。”

“没事，这软软的地方一看就是屁股，怎么能打死呢？！”林寒笑道:”你也来打一会儿，这些人打我的时候可没长眼，我们心疼他们干嘛？”

林海接过来棍子，担心道:“这不是怕他们死了麻烦嘛！”

接着林海也痛殴了吊在树上的两个人，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林海和林寒两人满意的下山了。

第二天林海一如往常的去上班，但是刚到工作的地方林海就感觉到不对劲，仔细一看就是昨天那两个被绑的人在用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难怪自己感觉冷嗖嗖的。

林海也不害怕，反正自己现在是想结下梁子了，只要对方动手自己就想办法打回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总会有机会还回去的。

工作的地方是城里给村里帮耕的名额，就是国家给一些钱，让老百姓种地上交粮食，留一部分给自己，给国家上交一部分。

因为爷爷的说法可能有所误解，总之就是大生产运动的时期，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说法。每个地方可能不一样，或者下来的实际效果不一样，有人替国家出钱鼓舞人心也是存在的。

干完了活，林海朝着大锅饭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一边的那些外地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林海知道今天很有可能干一架，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依旧朝着大锅饭走去。

这个时候那天的壮汉已经拿起了铁棍，朝着林海冲了过来，林海压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人，一大意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管事的很快就站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林海，安抚了一段时间，确认没事才放心下来。

“你们几个外地的听着，我们是在帮你们度过难关，你们却不知道好歹，看来你们很需要教导了，国家说的团结一心丰衣足食，你们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吗？”管事的姓张，名字也很霸气，叫张飞，喊道:“你们几个一会儿到我房间来，我给你们上一课！”

听完张飞的话，几个人也退了下去，可林海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心里已经起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