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浪子回头剑

关城远又冷冷道：“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假的杭舟中只不过是个你这出戏中的一个小角色，而你才是真的霍燕天。”

“这么说你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我。”

“是的，我一直都只以为他就是霍燕天。”关城远向着地上的尸体望了一眼。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霍燕天的呢？”

“他死了的时候。”杜衡生再次指了指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死”字在他的口中吐出，俨然无比吃力。

“这么说你真的没杀死他。”

“我当然没杀死他？”

金城的脸苍白，麻木，俨然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凭这一你就断定我就是霍燕天。”

“当然不是，是你把这一切都弄巧成拙了。”

金城将自己的铁锤拧得“兹兹”作响，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沉默半响，冷冷叹道：“原来是我自己，真的是我自己···。”身子已然麻木。

“聪明的人一定会活得很久，太聪明的人往往活得不会太久。”一旁的鬼燕青也暗自叹息起来。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确聪明绝顶，而且你的计划确也是天衣无缝，只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反而让你露出了破绽。”关城远也开始叹息道。

场下众人只为这一切连连叹息着，除了叹息，已然只有愕然。

“霍燕天，不是我关城远聪明绝顶，也不是你的计划不过完美，只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邪永不会不胜正，你命该绝于此。”关城远的语气冷透了。

霍燕天仰天大笑：“说什么邪，又说什么正，更说什邪不胜正。倘若这个世界真有什么邪正之分，我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师父又怎会死得这般惨，孤魂刀本来就是我师傅所铸，我帮他老人家要回属于他老人家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吗？”

关城远突然叫道：“什么，你是说青程子前辈他·········。”

场下的气氛一下爆炸开来，鬼燕青也开始一头雾水。

霍燕天冲着关城远直直道：“关城远，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是你，就是你杀了我师父他老人家。”

关城远见状，大吃一惊，缓缓道：“我杀了你师父。”紧接着他的脸转向场下的人，俨然他想告诉大家，他杀靑程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虽未曾杀他，你却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众人见霍燕天唾沫四飞，显然他恨透了关城远。

关城远仍是不解道：“关某竟未曾杀他，又怎会是幕后黑手。”

霍燕天向着关城远龇牙咧嘴，一声吼叫：“好，你说你不是幕后黑手，那倘若你未一掌打向家师，师父他老人家又怎会遭奸人所暗害。”

话音刚落，便放声嚎哭，顿时眼泪与鼻涕只打一处来，涕泪交集，似是心与肝快要吐将出来。关城远见状,便似是顿然大悟，全身直向前一倾，似是已知是非一二，时感百般遗憾，亦泪珠不住滚烫将来，直身迟迟矗立，半天未吐出半粒字来。

场下的人见状，甚感惊奇，又稍带惶恐，亦只吃吃作望关霍二人，不曾敢做半点吱声。已时过半响，关似已已过悲集，轻轻将残泪拭了去，向着霍燕天只一声问道：“你所言的奸人，你可认得姓甚名甚。”

霍燕天伴着哭声涕泪，道：“未曾谋得半面，只定是龙共舞上官金鸿所为，定是与其脱不了干系罢。”

关城远立马道：“何出此言。”

“家师死因是为全身多处剑伤所致，且我便也认得这剑法是为当今江湖最上乘剑法“浪子回头剑”。”

欧阳剑平急忙驳道：“霍燕天，你休得血口喷人，你如此诬赖我徒儿是何居心。”

霍燕天又是一阵狂笑，仍是冷冷道：“欧阳剑平，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亦是将死者人，又怎会欺骗尔等，你且说说，我骗你们作甚？信与不信？是与不是？尔等自当定夺便是。”

欧阳剑平，关城远两人见霍燕天言时实为十分肃然，便也将信将疑，心里直一阵寒酸，却顿时无言作答。

关城远又道：“当今世上武功高深莫测之人可谓比比皆是，你所言虽在理却也做不得凭证。”

紧接着关城远又指了指那个假的霍燕天的尸体向着霍燕天道：“关某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你和此人到底是何关系，为何此人至死都不肯暴露你的身份。”

霍燕天涕泪不止，却喃喃道：“看来你关城远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难道你真的还没看出来吗？”

关城远直摇摇头，不解。

霍燕天轻轻用左手上的袖子将眼角下的涕泪一并拭了去，重重道：“好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

关城远急忙问询道：“何事？”

“我死后，你必须将他的尸体带到魔云洞与家师青程子一并合葬。”

关城远似乎突然豁然顿悟，只道一声：“莫非此人和青程子老前辈有着甚么关系。”

“对，他就是我的师兄也就是为师的遗子青汇。”

顿时场下议论纷纷，跟着转向杜衡生，关二娘，姚星愁三人，眼眶里又将满含热泪，似是满心说不出的愧疚，忽然向其三人跪了下来，口中只道：“大哥，二娘，老五，我未曾想过要你们原谅我，我也心知你们不会原谅我，只是有件事我不能不说，我霍燕天从未做过对不住冥山五怪的事，只是今天这件事我非做不可，因为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

关二娘抢道：“可是你怎么忍心杀了老四。”

“老四绝对不死我杀的。”霍燕天只道了一声，却没有了过多的解释。也许是他不想，也许是他不敢，也许杀他不能，无论如何，他有解释的余地，而他没有。

杜衡生，关二娘，姚星愁皆甚是诧异，亦将信将疑，不知如何为好。

只见霍燕天将其缘由一一忆道：“那天，家师代人捎了一封家信于我，信的内容便是问我是否孤魂刀已有着落，怎奈老四发现了此事，可老四根本容不得我解释，便拿刀砍向了我，我见状便和他厮打起来，一顿厮打之后，我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向他道来，他听后，见我所言在理，且对冥山五怪并无敌意，便答应我将此事保密，绝不透露予他人，可谁知今天他竟会落地如此下场。”霍燕天立马向着杭舟中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且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可见霍燕天对杭舟中可谓感情独厚，人们见状亦难免几分感动。

杜衡生，关二娘，姚星愁见状更是打不住涕泪交加。紧接着霍燕天又对着杜衡生，关二娘，姚星愁道：“大哥，二娘，老五，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几次想过倘若我不是霍燕天那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永永远远和你们相伴。可我想今生今世是不可能了，我霍燕天但愿自己来世做一个永永远远的金城，和你们几个生生世世永相伴。”霎时便用全身的内力将手上的铁锤砸向自己的脑袋，顿时众人只听得“蹦”一声，见霍燕天立刻脑花四溅，血直顺着脸“哗啦啦”往下滴，众人见此状好生恐怖，便多时将脸转去，久久未回面，此时霍燕天的尸体直横生生躺在地下，顿时只见天地间瞬间彤云密布，时时伴有雷声隆隆，突然间天上刮起了大风，随即便又是倾盆大雨，整个世间似乎突然充满着一股股莫名的阴气，众人仍是吃吃望着这一幕幕。

地下，杭舟中，霍燕天，金城三个人闭上了双眼，永远永眠，而活着的人却被一层层沉甸甸的答案夹杂在困惑里，永远看不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