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险境重重
“什么贼窝子,我看你到哪里挨欺负了,都说人家是贼呀鬼呀的!不争气的玩意儿!”大牟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
二牟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这么个人,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个玩意,当别人的拳头朝自己挥过来的时候,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姿势不是用手挡着脸,而是呆呆愣愣的张着大嘴,瞪着眼,仿佛正在欣赏拳头握紧时手背上那暴起的青筋,然后让拳头无情的在他的脑袋上开了花。等打他的人出完了气,走远了,满脸血迹的二牟气的不停扇自己嘴巴,还自言自语道:“刚才他拳头打过来的时候,你咋傻不拉几的咋不知道低下头,然后一个狠狠地下勾拳,凭你的力气不让他下巴壳子掉下来,也能让他晕半天,然后找根棍子打他呀,就应该这样,对…打,打,打~哎呦…真他娘的疼!”自此二牟每次这样靠惊人的抗击打能力和顽强的自我安慰精神度过凄惨的童、少、青年的峥嵘岁月。
“好啦好啦,二牟你倒是说说,走了这么长时间,问到这是个啥地方,离大河还有多远咧?”大牟媳妇看着场面挺尴尬,出来解围道。
二牟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胆小懦弱没本事呢!于是他叹口气,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道出。
原来大牟让二牟去村子里问问路,看这是什么地界儿。二牟倒是也听话,一步三晃的进了村,进村后他没有发现一个人,这让他很是奇怪。他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天,找到一户敞开栅栏的人家,进了屋子也是空无一人,他正想退出去,可是眼睛竟然喵到笼屉里白花花的大馒头,二牟的口水顿时淌了满地,他又左顾右看,生怕有人看到他偷馒头吃,看到没人,他才蹑手蹑脚的走进笼屉旁,伸手抓住一个大馒头,张口就咬。
“唉呀俺的娘也~”这半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又香又甜,虽然已经凉了,可是饿疯了的二牟也顾不得什么凉热,三嘴两嘴就把馒头送进了肚子里去,正当他伸手抓第二个馒头的时候,破旧的木门一声炸响,“咣当”一声被人给踹开,破旧的木门缝中膛出一阵阵的尘土,二牟也吓了一跳,伸出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慌忙中找个灶台旮旯角急忙蹲下,用柴火遮住了身子。
过了一小会儿,从门外进来两三个粗布麻衣的大汉,面目狰狞,手持铁环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乎寻找着什么。
二牟心中很是害怕,莫非进了土匪窝了不成,他硬是往旮旯角里蹭了蹭身子,越想越是感到恐慌,真恨当时的莽撞,不过现在也没办法,逃也逃不出去,只能保佑这些匪徒眼瞎,别看到自己就行。
大汉似乎并没有转到自己藏的这个角落,二牟心里暗暗庆幸之时,忽然看到一个匪徒疾步朝自己走来,“糟糕”难道被发现了不成。他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六子,你看那老瞎子道士说的话是不是糊弄咱咧,这哪有什么镶金古盒,待我回去缝上他的狗嘴!”一名匪徒操着不太熟练的河南话道。
“六子,这个屋子里除了这个土炕就是这个灶台,莫非在里面掖着咧?”另一名大汉左右寻找无果后道。
“他个熊奶奶咧,给俺把这个屋子给拆老,也得找出那木盒!”那个被称作六子的气急败坏的喊道。
两人应了一声,抡起铁环刀朝土炕边角上狠狠来了一刀,土炕外坚硬内松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砍出个豁口,顿时尘土飞扬。
哎呀我的亲娘舅,可别砍到我咧,二牟浑身发抖,硬是往里蹭了蹭,由于他是蹲着的,蹭到最里面,脚下一陷,身体失去平衡,脑袋一下子碰在灶台上,血瞬间流了下来。
真他娘疼,可是他忍着没有喊出声来,也是由于屋子里尘土乱飞,而且砍炕声不绝于耳,匪徒也并未发现他。
二牟胆子虽小,可脑袋瓜子可缜密的很,他忍痛看着脚底踩空的那块陷坑,约莫五指深,一尺长宽。他想着踩空的时候好似踩到木板,木板经不住踩踏,而后断裂。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从陷坑里寻找,擦去底部的尘土,从里面摸出一个棕色油布包裹,这包裹仿佛也是匆匆放置于此地的,包裹的口还未来及缝合。
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慢慢一层一层的拨开包裹,里面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灵芝仙草,只有一本破烂不堪的书籍,上面写着“洗髓”二字。
管他呢,虽然不知道这本书有何用处,但主家埋在此处,肯定是其珍爱之物,他将书原封裹好,揣进自己的胸口麻衣之中,思索着如何逃出这件屋子。
“六子,这土炕让俺们都给砍么型了,咋还看不到那个木盒咧!”一名大汉气喘吁吁的说道。
六子此时也是火冒三丈,心里暗骂道这个挨千刀的臭道士骗了自己。他一脚将身边的木桌踹翻在地,左右巡视着还有什么能藏木盒的地方,看到熏的半黑的灶台,指着这名大汉喊道“狗剩子,把这个灶台给我拆掉,妈的臭道士!”
狗剩子气的也是浑身发抖,找不到木盒的话回到寨子寨主肯定罚他们几个三四天不吃饭,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这他往前移了两步,狗脾气一上来,“吼”的一声抡起刀剁向土坯灶台,土坯灶台顿时一分为二,坯屑飞扬,呛的狗剩子一嘴黄尘。
“呸呸呸!”狗剩子用手挥舞着面前的尘土,他似乎对自己的力量和华山一劈很满意,但是等浮尘散去看到灶台内空空如也后,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二牟正在盘算如何逃跑,忽然听到一声炸裂般的响声,吓得他也是一声尖叫,像个弹簧般的从原地蹦了起来。
六子看到突然出现的二牟,也是吓得一激灵,随后用刀指着二牟脖颈,恶狠狠的说道:“哪里蹦出来的狗杂种,差点吓死你大爷我!”
二牟发现自己暴露了,也顿时慌了手脚,他背靠墙壁,紧咬嘴唇,腿脚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呀呀呀~~!”狗剩子一脸赖皮相,走到二牟的身前,嘶声力竭喊道:“没听到六子问你话吗,你倒是放个屁咧!”
二牟紧闭双眼,心里不停对自己说道:他看不到我,他不敢动我,不敢杀我!他头扭向一边,发颤的双脚用力朝墙壁挤了挤,似乎想钻墙里面似的。
“莫非这杂种是个哑巴?”另一名大汉头脑稍微冷静些,挥刀将二牟的胸前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由于力道掌握得好,刀尖只在他胸口至腹中样划破一层皮,但是这样,鲜血也瞬间湿透了二牟的麻衣。
二牟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片血红!!
这次没等二牟惊叫出声,那位大汉一个箭步窜到二牟身前,单手掐着二牟的脖颈,瞪着虎眼道:“快说,你是什么人?那狗道士派你过来作甚?不说我拧下来你的脖子,扣下你的眼珠子当泡踩!”
你妈的,掐我这么紧,我能说出话不?二牟心里暗骂道。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穿破窗户纸,朝六子飞来。
六子感觉一阵杀气逼近,不自觉的将身体一侧,挥刀猛砍,将那支冷箭砍为两节。
六子正在暗自庆幸自己命大之时,又有两支利箭飞来,说时迟那时快,狗剩子这次如矫健的猎豹,将三哥扑倒在地,利箭“噔、噔”两声插入墙壁之中。
“妈的,阿四,狗剩子我们中埋伏了!”六子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狗剩子。站起身来提刀就要朝门口冲出去。
阿四拉住六子,示意不要那么冲动。他慢慢的在窗口探出小半个脑袋,朝外边眺望一下,猛的缩回脑袋。
又一支利箭飞进屋中,阿四幸好躲得快,不然他的脑袋将会被利箭穿透。
“麻烦了六子,外边来了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家伙!”阿四慢慢说道。
“有多少?”
“不下百人!”
“该死,真是他妈的中埋伏了!”六子气急败坏的朝墙壁上重重来了一拳。
“是不是这杂种给报的信儿!”狗剩子用手拽着二牟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两下,疼的二牟直咧嘴。
六子没有应声,阿四低着头似乎思索着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爽朗的吆喝声:“里面可否是闫家寨的几位好汉,能否出来议个事!”
“这是那臭道士的声音~?!”六子瞪着虎眼,气的声音略带颤抖着说道。
“几位好汉请放心,闫家寨主闫凝和贫道乃是忘年之交,多年师徒!贫道是不会伤了闫寨主的兄弟的,毕竟闫兄的兄弟便是贫道的兄弟的,呵呵~”
“放你娘的狗臭屁,臭道士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你爷爷我要是吭一声,我就跟我妈姓!”六子恶狠狠的朝门口喊道。
“非也,非也!贫道怎么会杀闫家寨彭小六呢!各位莫怕,请赏脸出来议事,贫道若是动你一根毫毛,贫道便扔了这个紫凝这个雅号!”门外道士喊道。
“紫凝?莫非你是天台上紫凝道人宗衡道长?”阿四将信将疑喊道。
“正是贫道,几位好汉这回可否赏脸出来?”紫凝道长喊道。
“紫凝道长和大哥是认识,我听说大哥当年是道长的得意门徒,修的一身好本领,可是因紫凝道长看大哥平时放浪不羁,身上戾气太重,又因偷窃道观武功秘法被擒,后被执行道规逐出天台山!此后大哥一直在找机会想夺得道观的一种刀法秘籍,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能如愿以偿。”阿四平静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六子听后沉思了一会,“要不咱们出去,不看僧面看佛面,闫大哥曾经毕竟是道长的爱徒,我想他不会杀了我们的!”阿四对着六子道。
“好~~吧!”“咱们这就出去,若是臭道士想对我等不利,阿四你的刀法最好,必须以最快速度将臭道士给拿下!”六子拍拍阿四的肩膀说道。
对于自己的刀法,阿四觉得除了大哥和二哥可以过两招,但是对于大哥曾经的师傅紫凝,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不过为了应付六子出去,只能点头应允。
六子向狗剩子点头示意,狗剩子用手指了指瘫在地下的二牟,问用不用斩草除根,六子心烦的摇了摇头,狗剩子恶狠狠的朝已经处于半昏迷痴呆的二牟瞪了一眼,跟着阿四,六子满身戒备的走了出去。
二牟看三人已走出门外,他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解下快要吓出来的小心脏。而后他慢慢的站起来,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从房屋的另一侧窗户飞身跳下,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
二牟说完这些,重重的叹口气,大牟媳妇说道:“咱驴车上面有点金创药里,我去拿来给你敷敷伤口!”说完走向驴车翻箱倒柜的寻找着。
二牟看向长根那边,长根已经停止了哭泣,而是默默的跪在驴车跟前,低头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好似是在忏悔。
大牟摆手示意二牟不要看了,说道:“长根的老母路上颠簸,旧病复发,未来及救治,已经去世了!”
二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刚才他在鬼门关还转了三遭呢!他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大牟媳妇找出金创药,交给二牟,二牟接过药瓶子,在自己胸口的伤口处随意的撒了撒,然后用手胡乱抹了抹,疼得他直咧嘴。
涂完药粉末后,他闲着无事,盘坐在大树底下,用手抠着衣服上的血痂子,大牟双手抱胸望着村落的方向发呆,长根似乎祷告完了,起身走到大牟身后,拍了拍大牟的肩膀。
大牟转过头看是长根,语重心长道:“长根兄,家母驾鹤西游,去天上享福去了,不过咱还得活下去,你要节哀啊!”
长根应了一声,整理下情绪,慢慢说道:“刚才我也听到老二说的话,那里确实危险,不过…我得去村子找个草席把俺娘裹好,好好葬了,这不能敷衍了事!”
大牟随即答应,二牟虽然怕,但是有大牟和长根作陪,他也不免放下心来,扭过头不作表态。
过了小半个时辰,几人歇息够了,大牟让二牟去把驴车解开,两家媳妇将东西系数装进驴车内,而后众人上了车,看有无遗漏的东西后,随后不紧不慢的朝村庄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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