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之喜

“呼！”

来木溪村前，余学成没有试枪，只是凭着记忆调试了一番，好在56半的直瞄比较精准，没什么太大的误差。

他将七个土匪的尸体搬到了一起，又看了看地上的十来袋粮食，仔细检查后，发现并不是白米白面，而是粗粮。

但余学成已经很满足了。

整个六十年代虽然一直闹灾荒，但这茂密森林的山疙瘩倒还好些。

有这些粗粮和能换粮票的匪徒尸体，婶婶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就再也不用饿肚子。

想到这。

他砍了些灌木，将粮食和尸体掩藏好，做好了标记，这才下山去找余天明。

“老弟，真是你一个人干的？真打死土匪了？”

“别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余天明推着板车，正因为空气中难掩的恶臭皱着脸。

借着车上插着的火把，

推到了带路的余学成跟前视线随着余学成手指一指看去。

才接着火光，在不起眼的灌木之中看到眼前恶臭源头的一幕。

浓郁的血腥味和令人条件反射般作呕的恶臭钻进鼻孔。

只是下意识警惕的扫了几眼，余天明差点连车把都没握住。

“卧槽！这么多死人！”

灌木丛里破烂的血槽银饰镶嵌在烧火棍般漆黑的血符上折射温暖火光。

羽毛沾染泥土的青包布头下是一双双圆瞪失去生机的双眼。

不确定，再看一眼。

苗刀上的铜钱让余天明喉头一动。

瞳孔开始不可置信得抖动起来。

视线扫到草鞋上的铜铃，余天明喉头再动，狠狠咽了口唾沫。

天明哥这个时候的确还是个没见过血的庄稼汉。

要是老连长看见，肯定骂一句没出息。

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余天明的表现已经超乎预期。

灌木丛里的景象，战火中归来的自己当然无所谓。

余天明，嘴上叫的再厉害，也是个人。

不过人虽然站住了，最关键的，要扛枪的手却是不及格。

余学成看着余天明捏着把子还颤了颤的手，摇了摇头。

这就是山匪长期以来积累的威势，即便是死了，当余天明意识到这就是匪徒的时候，还是心底发怵。

遇强手软，抖成这样连瞄准都做不到。

这次不能带上天明哥，再继续带着他是害了他。

不是每个人都能短时间内适应战场。天明哥需要些接受的过程。

余天明要是知道身边这个神人弟弟在想什么，肯定高声骂他放苕屁。他可不是什么软蛋子！

抖，确实是抖了三抖。

但只有第一抖是害怕。

剩下他是真激动的。

“苗刀！光绪钱！”

“马的日本人腰带扣！铜铃！”

“真是山匪尸体！真是！”

把杀死苗族女子后抢来的带血银饰搞在衣服上，求来的符纸粘在脚脖子上。鞋子上的铜铃。到这里尸体的身份昭然若揭。

而尸体腰间在火光下纹理清晰的腰带更是独树一帜。

灌木丛里杂乱摆放的可不止一个！

余天明不可置信的快速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

四个！这不是在做梦！余学成第一次扛枪就杀了四个土匪！

他是我弟弟！

我弟弟！

我弟弟天下无敌！

等等，这个反方向呢？

刚想到这里的余天明注意到自己好像疏漏了，急忙抄起火把看向对侧。

五，六，七！

竟然七个！

一人一枪，单枪匹马杀了七个土匪，这是何等的强悍啊！

湘西儿郎，从古至今都极为慕强。

眼看着自家兄弟如此厉害，余天明除了高兴之外，更多的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好了！天明哥，马上就天亮了，我们得尽快把粮食抬上车，然后找个地方挖猎洞。”

“啥？你不回村，打算在林子里继续干？”

“不错。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今晚还会有一批土匪下来接应，政府马上就要围山了，这些粮食就是他们的命。”

余学成嘴角泛起恶魔般的笑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们一定会循着脚印和血腥味，找到附近，这臭味暂时是消不掉的。”

余学成眼睛明亮，闪动残忍高光，意有所指地道：“到时候，这片丛林里才能成为真正的猎场。”

武陵山深处，某处寨子。

覃国卿右眼皮一个劲地猛跳，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转眼看着自己的压寨夫人田玉莲，“下山收粮的老拐，回来了没？”

“没有！”

田玉莲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当家的从未像今天这样焦躁，“当家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带人下山看看。”

“兴许半路上就接着他们了。”

覃国卿思考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劳烦夫人了。”

这批粮食实在太重要，只要运回山寨，他就有绝对的把握在猫着等到政府撤围。

身为寨主，他对自己这位压寨夫人极为信心，自从劫了田玉莲上山后，他悉心教导，如今十年过去，田玉莲的枪法仅次于他，也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田玉莲也知道事情重大，点了十来个心腹，兴冲冲地出了山寨径直往山下寻来。

……

“唔！好香。”

深达四五米，的猎洞里，余天明狼吞虎咽地用手抓着简易陶盆里的糙米饭。

往日难以下咽的糙米，竟成了两人眼里的美味，不需要任何下饭菜，直接捧起糙米吞入腹中。

没办法。

他们实在太饿了。

收拾完土匪的尸体，还有粮食后，两人又费了老大的劲，花了七八个小时才挖好了猎洞。

接着稍微休息了一下，分别捡了一大堆木柴，等点燃火堆后，他们这才发现根本没有煮饭的锅，无奈之下只得用泥巴砌了个锅盆形状的泥器。

放在火上烤了足足六个小时，才烘干泥锅，变成了简易陶盆。

这时。

他们两早饿得两眼发昏，急忙淘米煮饭。

吃着糙米饭，余学成感觉枯竭的体力正在快速地恢复，这一天的等待，放在猎洞里的尸体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搞了这一波，我得回村了。天明，你先回去告诉村里的队长，叫他带人过来。”

“你在说什么话学成！这都是咱们的粮票！咱们不放上板车藏起来，到时候拉去县城换吗？”

听到余学成的话，顿时饭都吃的不香了，余天明梗着嗓子低声道：

“这要让队里人知道了，肯定要平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