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隔壁狱友竟是……当朝太子!?
果然,如叶同风所料,在听到他要以此定清白后,祝怜君当即一口答应,“好,就按叶公子所言的办,还请在场诸位大人,百姓,为我祝某做个见证,以防止有些人食言!”
祝怜君京中第一才子之名得来非虚,这次若非家中想除掉永安伯府,即便叶同风的文章再好,他也不屑玩这一出。
在决定以此局除掉叶同风和打压永安伯府后,他更是早已将对方科举的那篇文章背得滚瓜烂熟,其中典故出处根本难不倒他。
所以,叶同风想以此定清白,无异于自取其辱。
他不停催促叶同风快点开始。
叶同风冷笑一声,“想不到还有人赶着投胎,不过也好,本公子也不想在你这欺世盗名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你且听好了,我的问题是……”
“那篇文章中所提到的六谷稻、粱、菽、麦、黍、稷,分别是什么?有何作用?”
原身所写那篇策论中心思想就是在围绕民生哀苦而写,其中难免提到农作物,这六谷引自《三字经》。
这一点,叶同风是知道的,他相信,祝怜君也知道,所以他干脆另辟蹊径,让所有人都看到,其实祝怜君根本就不识六谷。
这样一个四肢不勤六谷不分,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怎么可能写出如此深刻的文章?
怎么可能由衷的叹民生之多艰?
原身就不同了,幼时跟着爹和爷爷四处征战,家中长辈忙时就与百姓打成一片,闲着无事还曾亲自种田。
这也是原身为何会做出如此深刻的文章的原因。
叶同风的问题一出,祝怜君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不是,这叶同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想到了对方会问他文中引经据典出自何处,可从未想过对方会问他这些农作物以及用处啊……
清河祝氏生来富贵,哪怕是他一个旁支也从不曾事农桑,又如何分得清六谷?
这一瞬,他感觉许多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不解,有狐疑,还有审视与探究。
舆论也瞬间四起。
“祝公子怎么不答话?”
“难道他真的分不清六谷?”
“那难道……叶同风说的才是真的,抄袭的人是祝怜君?舞弊的也是祝怜君?”
“……”祝怜君广袖下的双拳紧攥,看向叶同风的目光中写满了怨毒,这该死的家伙,先对他大打出手,后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若非在人前,他必然恨不得掐死对方。
可此刻,公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他还要保持风度,只能忍怒反问,“敢问叶公子问我的问题,自己可否能答出?”
叶同风笑,“当然,不然我如何能写出如此深刻的文章?祝公子你是答不出吗?若答不出的话,本公子必不吝赐教!”
祝怜君的眉宇更紧了几分,据他所知,这叶同风不过是半道儿弃武从文,才不过读书一栽而已,凭什么赐教他?
而且,他也不信,自己都分不清的六谷,这叶同风能分得清!
对方一定是在诈他!
“我是没有种过田,也不曾见过六谷,但我也不觉得,叶公子所问的问题,你就一定能答得出,毕竟,文章之道重在引经据典,不是所书所有内容笔者都曾亲眼见过……”祝怜君道。
叶同风的笑容更冷了几分,“可本公子就是见过,文章所写的稻指水稻和旱稻,子实叫谷子,碾制去壳后叫大米,谷壳和其它副产品可饲养家畜,稻秆用来造纸……”
“粱,子实为圆形或椭圆小粒,北方通称“谷子”,去皮后称“小米”……”
“菽,豆类的总称,就不用我解释了。”
“麦,子实可食用,也可酿酒、制糖……”
“……”
“……”
“这些都是我幼时随爷爷和父亲征战四方,所见所闻,所亲自体验才悟出的道理!我是半道从文不假,论悲春伤秋无病呻吟,我或许真的不如你京中第一才子祝怜君,但论体察民情,为百姓办实事,我绝对不输于你!”
当众对六谷做出解释后,叶同风一边阴阳祝怜君,一边问,“所以,祝公子现在愿意承认,这篇文章是我所著、我没有科举舞弊了吗!?”
他的声音宛若洪钟,震彻九霄。
震荡着在场每一个官员及围观百姓的心。
同时,也让无数人想起,征战四方,名震天下的永安伯和其父……
若无永安伯府,何来今日之太平?
大业才平定不过几年时光而已,他们怎么就忘了永安伯府世代忠烈、平定天下之功?
怎么能听信祝怜君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永安伯的后人?
一个四肢不全六谷不分的富家公子,一个自小跟随军队南征北战,与百姓打成一片甚至亲自下田的将门之后……高下立见!
登时,所有人都对祝怜君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定是这厮抄袭污蔑叶公子!
感受到这些目光的祝怜君登时满眼不甘,不行,他绝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一旦他承认了是他抄袭污蔑叶同风,他就会彻底被家族抛弃……
别说青云直上,无限尊荣了,就连活着都会变成奢望。
他得想个办法,扭转逆局!
祝怜君眼珠子一转,当下有了一个办法,“我不服!”
“我说过文章之道重在研读,引经据典,推陈出新,很多东西是所读而悟,并非是必须见到才能有感!仅凭叶公子识得六谷及其作用,不能证明此文章是你原创!”
“那你想怎样?”叶同风冷声发问。
祝怜君道,“若要我承认你赢,叶公子就必须当堂与我各书策论一篇,以评胜负!就以当今时世为题,叶公子敢与不敢?”
这次,轮到祝怜君发出挑战了。
或许刚刚是他棋差一招,但这次,真刀实枪的比试文采,他就不信他堂堂京中第一才子,还会输给叶同风那个半吊子。
在场之人都纷纷意识到了这场比试的不公正之处。
“祝公子自幼饱读诗书,许久之前就已有京中第一才子之名,而叶公子却才习文一栽,能做出那篇文章完全是幼时感悟,如今与祝公子比拼文采,绝无优势……”
“这祝怜君简直太无耻了,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一个如此道貌岸然的小人?”
“哼,我看都不用比了,必然是祝怜君抄袭污蔑叶公子,现在也不过诡计频出想给自己找回场子罢了。”
“叶公子,别答应他!”
“对,叶同风,你不许答应他!”除了那些围观百姓之外,就连那从大牢跟叶同风一起来的少年都不由劝阻。
若说先前,他肯定是叶同风抄袭祝怜君,此刻就完全反过来了。
这祝怜君不但六谷不分,还强词夺理,以已之长攻人之短,这绝不是君子所为,其品性也可见一般。
所以,还真有可能是祝怜君抄袭污蔑。
“你别担心,我稍后就入宫为你辩解!”那少年急切的补充着,他生怕以叶同风宁折不屈的性格,一不小心就着了祝怜君这卑鄙小人的道儿。
严正伦看这位爷都肯入宫帮叶同风澄清了,也规劝道,“是啊,叶公子,有太子殿下为你说话,陛下必然会相信你的清白,不会再过多的苛责……”
太子?什么太子?
叶同风心中一惊,双眼瞪大,继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那少年,他……隔壁的狱友竟然是当朝太子?
不是,堂堂一国太子没事干来天牢装什么囚犯?有病吧?
他刚刚在牢中可是骂太子狗眼看人低……
太子是狗,那陛下不也……
靠!
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对方隐瞒身份,瞧不起他在先,可怪不得他……叶同风心中一阵呜呼哀哉,比起科举舞弊,辱骂皇室显然更是罪上加罪,他简直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目不识珠的人是他,狗眼看人低的人也是他。
见他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太子几乎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轻笑道,“不必担心,孤心胸宽广,不会为那赌约报复你,你现在随孤入宫,孤帮你向父皇辩经!”
这一刻,祝怜君的内心万马奔腾,呼啸不止,不是,什么情况?
这叶同风和太子怎么会认识?
而且看起来关系竟如此之好?
若要太子出面,带叶同风入宫,他岂不是凉了?
就在他满心担忧之际,叶同风却俊脸冷峻,大义凛然道,“太子殿下还记得,我在牢中所作之诗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为防此事节外生枝,有人觉得皇家偏颇,臣还是在这公堂之上,以一己之力破万般污名的好!不就是根据当今时事做一篇策论文章吗?我叶同风迎战!”
“还请太子殿下,大理寺卿,以及在场之诸位,为我叶某和祝公子做个见证,一文定胜负,此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叶同风一字一句慷锵有力,不容置喙。
祝怜君高兴的差点就笑出来了,这叶同风还真是个傻子,直接答应太子殿下多好,非得与自己比策论?
这不是找死?
叶同风绝不可能赢过他,那科举之事,纵然之前叶同风占尽优势,之后,太子和大理寺卿也不好为其说话……
抄袭污蔑的永远都只可能是叶同风!
老天有眼,助我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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