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谷门下第三代传人，李陵，携天命求见大周至尊！

午后炽烈的阳光洒在未央宫高耸的朱红宫墙和金钉大门上，反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光芒。

披覆青铜甲，手持长戟的禁军侍卫如同雕塑般肃立两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宫门前宽阔的御道，任何闲杂人等的靠近都会引来他们警惕的注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了这片肃穆之地。

来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葛布深衣，与周围金碧辉煌、甲胄鲜明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步伐从容，昂首挺胸，径直踏过王宫护城河前的石桥，朝着那森严的宫门走去。

宫门前的侍卫们立刻警觉起来。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将领，身着精良的皮甲，外罩锦绣战袍，眉宇间带着贵族子弟特有的矜持与傲气。

他名唤卫韬，乃是当朝卫尉的幼子，以门荫入宫禁为郎，统领此门卫戍。

见李陵这般形貌之人竟敢直闯宫禁，他眉头一皱，手按剑柄，便欲上前呵斥驱赶。

“站住！宫禁重地，岂容……”

卫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骤然响起的吟诵声打断了。

只见那葛衣士子面对森严甲士，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微微昂首，目光仿佛穿透了巍峨的宫阙，望向渺远的天际。

他声音清朗，穿透了长安街市的喧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长安烽烟遮北斗，玄龟负图出渭流。”

“九鼎裂痕今宵补，太庙金文待我修。”

“莫道苍天弃宗周，鬼谷玄门送归舟！”

吟诵至此，他略一停顿。

尽管衣衫褴褛，他的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一种强大的自信，一种难以言喻的，超然物外的气场。

他迎着卫韬惊疑不定的目光，朗声宣告：“鬼谷门下第三代传人，李陵，携天命求见大周至尊！”

话音落下，宫门前出现了一瞬奇异的寂静，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陵打听过，这个世界是有一些关于鬼谷子的传闻的。

也仅限于传闻，至于已经传了多少代，他也不清楚。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所谓的鬼谷子，本就是一些为了扯大旗晋身的人，胡编出来的。

毕竟从传闻来看，鬼谷子的那些所谓的传人，涉及的学派也太广，太杂了。

不过也正因这个鬼谷子只是存在于传闻之中，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心口胡扯。

宫门前那些普通的侍卫或许未必完全听懂诗中所指，但那“鬼谷门下”、“玄龟负图”、“九鼎”、“太庙”等字眼，无不指向最神秘崇高的天命与传承。

足以让他们心生敬畏，不敢妄动。

守门将领卫韬，出身贵族世家，自幼熟读经典史籍，岂能不知对方念的是什么。

“长安烽烟”暗喻王朝濒危。

“九鼎裂痕”象征周王室权威崩溃，预示“补鼎”即重整山河。

“太庙金文”寓意大周青铜器铭文记录天命，暗指需要解读并修正王朝命数。

“玄龟负图”化用上古“洛书”祥瑞，喻示新天命降临，呼应鬼谷派通晓天机。

“归舟”化用周武王渡河祥瑞，暗合大周国运。

尤其是“鬼谷”二字，在传说中更是代表着通天彻地，纵横捭阖的至高智慧。

卫韬心中的轻蔑与怀疑瞬间被极大的震惊所取代。

再看李陵，虽然衣着寒酸，但那份泰然自若、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以及诗中透出的谶纬玄机，绝非寻常招摇撞骗之徒所能伪饰。

卫韬脸上的厉色顷刻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疑、敬畏的复杂神情。

他快步上前，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呵斥，而是郑重地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士人相见之礼，语气也变得无比恭敬：“先生竟是鬼谷高足，失敬，失敬！”

“末将卫韬，忝为宫门司马，先生所言，事关重大，末将不敢擅专。”

“还请先生在此稍候片刻，末将这便遣人即刻入宫通传！”

说着，他回头对一名亲兵低声急促下令：“速去禀报中郎将，不……直接禀报今日值守的谒者仆射，言宫门外有鬼谷先生携天命求见至尊，不得有误！”

亲兵领命，飞快转身奔入宫门。

卫韬这才再次对李陵行礼：“先生稍安勿躁，可以先到这边稍后片刻。”

不远处，浑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娘的，这小子不是贵族子弟，有个什么大官亲戚吗？”

“怎么又成了什么鬼谷传人。”

“这小子到底有多少重身份。”

......肃穆恢弘的王宫之中，巨大的阴影投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

李陵穿着一身粗糙的葛布深衣，踏着一双快要磨破的草鞋，站在这片象征着天下权力核心的广场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寒风卷过，穿透简陋的衣料，带来刺骨的冷意，但这远不及他内心情绪的万分之一。

这个时代，人分三六九等，唯血统论。

第一阶层：周天子所属的王族。

第二阶层：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属于拥有封国的诸侯阶层。

第三阶层：卿大夫和大夫贵族阶层。

第四阶层：贵族序列最底层的士阶层。

以上四个阶层统称为贵族，拥有祭祀权、世袭权、教育权。

第五阶层：庶民和奴隶。

贵族与庶民之间有着制度上和礼法上的阻断，官爵全靠世袭，庶民没有任何晋升通道。

哪怕是天子也不能破坏规矩，将庶民提入贵族序列。

建功立业跟庶民无关，兵役制度是春秋早期的兵农合一制。

平时种田，战时自备部分食物去打仗。

没有军饷，没有抚恤，打完了回家继续种地，封赏也与庶民无关。

连教育权都没有的庶民，想要实现阶级晋升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销号重开。

“宣——野人李陵——入殿——！”

一声尖利而拖长了调子的宣召，如同裂帛般划破了广场上的寂静，也打断了李陵的思绪。

声音来自殿门前一个身着内侍服饰，面白无须的宦官，他眼神倨傲地扫过李陵，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招贤馆的那些官员，因为老子野人身份就不要我是吧，我直接找天子面试。”

“军中那些狗日的说发老婆却不发是吧。”

“等老子面试成功，挨个收拾你们。”

“到时候老子一定把你们的老婆全给抢过来。”

李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迈开了脚步，登上那高高通往大殿的御阶。

殿前御阶共九十九阶，寓意着——极于人世，留一阶以敬天道。

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幽深的大殿门扉洞开，殿内的景象豁然开朗。

巨大的宫殿内部，空间开阔得惊人。

两侧是肃立的文武百官，他们身着各式冠服，依爵位官阶高低排列，人人屏息凝神，使得大殿内充满了一种压抑的寂静。

他们的目光复杂地投射过来，好奇、审视、疑惑、不屑……

李陵的目光越过百官，径直投向那大殿最深处的王座。

当今天子姬昭，身穿玄色镶金的王袍，斜倚在九龙环绕的金漆王座之上。

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倾国艳妃。

那女子云鬓微松，几缕青丝慵懒地垂落在雪白的腮边和颈侧，眼波流转间似有无尽媚意。

一袭鲜艳的轻纱长裙，纱料薄如蝉翼，紧紧地包裹着她那具成熟得令人窒息的身体。

纱裙的交领开得颇低，隐约可见一段细腻诱人的锁骨和饱满起伏的雪白沟壑。

丰挺的胸脯，纤细柔韧的腰肢，饱满浑圆的丰臀曲线，在纱裙下勾勒出丰腴诱人的弧度。

李陵迈步进入大殿，走到大殿中央，正了正衣冠，抬手躬身行礼。

“鬼谷第三代传人李陵，拜见陛下。”

‘昭’意为光明、显著、彰明。

姬昭这个名字，寓意君王光明磊落，政令通达，德行昭彰于天下。

这名字一听带有一种开明进取的明君气质，一听就很有搞头。

一位开明进取的君王，辅以自己这个穿越者。

何愁不能扶大厦之将倾，何愁不能中兴大周，何愁平定不了那些诸侯。

王座之上，周天子姬昭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玩味的打量着下方这道身影，微微抬手：“不必多礼，李陵是吧，寡人刚刚让人查过你。”

“你不是城外的野人吗，怎么又成了鬼谷传人，还跑到王宫外大声嚷嚷着能助我大周重现成康盛世。”

“怎么，莫不是孟正答应给你们的婆娘没有给你们，所以跑王宫找寡人要来了？”

此言一出，朝堂内轰然大笑。

就连周天子身旁的那位美人也是笑的花枝招展，巍峨丰满的胸部微微颤动，划出道道美妙的波浪。

李陵缓缓起身，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几分随意，全然没有寻常庶民面见天威时应有的惶恐与瑟缩。

他站直了身体，昂起了头，目光坦然地对上了王座上那双玩味的眼睛。

尽管身穿粗糙的葛衣，脚踏破旧的草鞋，但他站在那里，脊梁挺得笔直，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神情不像是在朝拜至高无上的君王，倒像是山野名士遇到了可堪一谈的友人，带着几分自信，几分藏于骨子里的洒脱与不羁。

不是他喜欢装逼，而是这个时代底层庶民想要自荐，卖相很重要，不得不装出一副世外名士的模样。

殿内百官见他如此姿态，窃窃私语声渐起，多是斥其无礼狂妄。

然而李陵恍若未闻，他朗声开口，声音清越：“回陛下，野人身份与鬼谷传人的身份并不矛盾，宫门外嚷嚷，不过是敲开这九重宫阙最省力气的法子。”

“若不然，依礼制层层通传，等草民这身破衣裳烂成了絮，只怕也难见天颜一面。”

“至于成康盛世......”

李陵声音陡然提高，气势磅礴，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若陛下愿以国士之礼相待，许我施展之平台，授我变革之权柄......”

“那助大周砥定中原，慑服诸侯，令日月所照之处皆诵姬姓之德，于草民而言，不过翻手之功！”